齐王府中,遇刺后一直卧病在床的李元吉拿着李建成的亲笔信,激动得难以自制。
“大哥终于下定决心了吗?早就该这样了!来人,备马,集合一千jīng锐,我要助我大哥一臂之力!”
他从床上挣扎着起来,脚刚落地,就发出一声哀嚎,只见他一只脚掌被削成去一半,包扎满了白绷带,刚才这一动,碰到了尚未愈合的伤口,血瞬间染红了纱布。
“**母亲的,人都死哪去了,给本王抬担椅来!……哎哟,疼死老子了,让我抓那个臭娘们,我非cāo死她不可,凌霜,你给等着,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刺客就是你!你别落在我手里!他妈的,怎么还没进来!误了本王大事,本王砍了你们脑袋!”
几个婢女抬着担椅,匆匆从门外跑进来,将他扶着坐在担架上,婢女们一脸吃力地抬着他起来,朝门外走去。
……
刚出门口,齐王府的一名管事走上前来,走到李元吉面前,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齐王,此事还请三思啊。”
“三思个屁,本王早就看不惯那事事压我一头的李世民了,凌霜跟他就是一伙的,凌霜假扮刺客潜入齐王府将本王的脚掌削去一只,他李世民却大摇大摆地进宫怂恿父皇将太子之位传给他,他若当了皇上,本王还有好rì子过吗!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他得逞!”
那名管事低声劝道:“齐王请想想,如果太子殿下这次真的逼宫成功,皇上不得不杀了秦王,对太子殿下也一定心存芥蒂,到时候三个皇子中,皇上最先想到的会是谁?”
李元吉愣了一愣,回头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齐王不是一直都抱怨皇上和皇后娘娘对你不公吗?此次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让皇上和皇后娘娘对你改观。”
李元吉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起来,一时间想不明白这层关系,却嗅到了一丝蜜糖的味道,“别拐弯抹角的,仔细说!”
“齐王一直以来都只是想着如何讨好太子,等他登基之后,能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却没有想过自己也是皇子,是天子血脉,李世民能有今天的地位,跟太子争夺皇位,不就是仗着自己打了几场胜仗,恃功自傲吗?打胜仗谁不会,给齐王十万大军,齐王也一样能打胜仗!”
李元吉闻言登时感觉这管事几句话说到他心窝子里去了,脸露忿忿不平之sè。
那管事乘热打铁道:“不提秦王,就说说太子吧,前段时间率十万军出征江淮,不也闹了个灰鼻子土脸的,他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嫡长,正所谓天下事有能者居之,只要是有才能之人,都可以继承皇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李元吉喝道:“好一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话听起来就有水平,谁说的?”
管事谄媚道:“回齐王,这只是小人信口说来,并无出处。”
“说得不错!没想到你还挺有见识,你说说,本王该如何是好?”
“齐王此次只管前去,但却是抱着隔山观虎斗,两不相帮的心,不时地在皇上面前做和事老的姿态,皇上必会念你心存宽厚,对你刮目相看,而齐王则在宫外部署死士刺客,待太子和秦王出来……”
这名管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到时候两位皇子一死,那些刺客通通服毒,死无对证,皇上就算怀疑到你的头上,也已经无力再追查下去,悲痛至极,难免心灰意冷,这太子之位也就非齐王你莫属了。”
李元吉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自古争天下者,不可有丝毫妇人之仁,太子殿下如今用得了你,才拉拢你一起对抗秦王,他rì他若登基,你知道他逼宫杀秦王之事,抓着他的把柄,他不可能会放过你。”
李元吉脸露狠戾,“他不放过我,我岂能束手待毙!”
“正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再有,搏一搏,也许皇位就到手了,就算失败了,也不会对齐王你有任何影响。”
李元吉陷入了思索中,接着抬起头,“本王若登基,你就是本王的左仆shè!”
“微臣谢过太子殿下。”
……
此时的皇城楼上,李渊听着不时来报的哨探说着长安城各处兵营的异动,心痛难抑。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从小养育长大的子女,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孝顺谦卑的儿子,一个个地背叛自己,为了皇位,不惜调动兵马,用武力相逼。
身为父亲,将儿女教育成这样,心中的痛苦,旁人又岂能体会。
他回头看着脸sè苍白,身体虚弱的“李世民”,心中略有些宽慰。
“世民,这次的事,你说爹该如何处置?”
“李世民”回道:“大哥和四弟也只是一时冲动,我想一定是他们身边有人撺掇挑拨,一时间迷了心智,待冷静下来,一定会后悔莫及,父皇只需将他们制住,软禁起来,过些时rì,他们一定会跪在父皇面前痛哭忏悔……”
李渊叹道:“难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