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山话音刚落,殷利亨已率先进了瀑布,但见他脚不沾地,向前而行,潇洒灵动,恍如仙人,随后传来声音:“二位一个找到了这里,一个找到瀑布山洞,在下不才先出份力气……”
三个人谁都不是服输的主,林麒找到这里,张青山露了一手符箓功夫,殷利亨又怎会甘于二人之后,率先钻进了瀑布,殷利亨身轻如燕,张青山和林麒也不差,两人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也进了瀑布后面山洞。
进了山洞,别有洞天,漆黑之中,里面雾气蒸腾,处处都是腥臭的野兽粪便和糜烂的树叶,看上去鬼气yīn森,如此yīn森之地,若是殷利亨自己前来,必定不敢大意,但他身后张青山林麒紧随而至,怎么也不能让这二人小瞧了,扬起手中七星宝剑,一道剑芒划出,急速向前而去。
张青山进了山洞,鼻子抽动了几下,掏出一张符咒,迎风燃了,用手一拍,变成一堆的纸灰,递给林麒道:“含在嘴里,此地有些古怪,紧跟着我,千万不要走丢了。”林麒哼了一声,瞧了瞧他手心上黑乎乎的纸灰,道:“这等好东西还是你留着慢慢吃吧,我用不着。”侧身越过他,追着殷利亨去了。
张青山苦笑,觉得这个便宜师侄xìng子委实太傲了些,虽然先前他说话不太中听,但事后他一直找机会缓和,若是个懂事的,也就顺着他给的梯子下来了,毕竟两人颇有渊源,怎么说林麒都是龙虎山的**,不管在册不在册,周兴可是在册的,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林麒倒也不是不懂事,只是先前张青山的话语伤了他,还什么没在册的野**,委实伤人,龙虎山名声是大,可他林麒又不是要饭的,若不是看在师傅面子上,你龙虎山在厉害,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了?
三人各怀心思,都是暗中开了yīn眼,洞中虽黑却也无碍,奔腾之间已是窜出去了几十丈的距离,忽地前面传来殷利亨一声惊叫,张青山和林麒都是一惊,以为他遇到了什么险情,急忙纵身上前,到了近处,却见殷利亨站住了,双目圆睁看向前面。
前方俨然是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里面,全是明灭不定的磷火,磷火幽绿幽绿的飘飘荡荡,充斥了整个山洞,正中间,是一座平台,平台上是一个圆形的祭坛,上面伏卧着一个yīn沉晦暗不明的人影,虽然距离遥远,但从那人影的体形上,还是能够看出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祭坛四周,有一条环形的水道,隐约的有水流动的声响,水道中,站着有一百多个yīn沉的黑sè人影,仔细一看,全都是些壮年男子,年纪最大的也超不过三十岁去,各个赤身**,七窍流血,双目圆睁,死不瞑目,身子膨胀如球,皮肤都是污黑的绿sè、甚至可以清楚的看清布满全身血脉,颜面肿大,早已不能辨认出生前的模样。
一百多个死人,环绕在水道之中,排排而立,各个七窍流血,面目狰狞,说不出的怪异,水道之中根本无水,流淌着的是鲜红鲜红的血液,血液缓慢而动,像是有无形力道推动,更有血泡时而浮起,时而落下,偶尔发出清脆啪啪!碎裂的声响。
眼前情形诡异难测,也不怪殷利亨惊叫,三人都愣住,脑子里百转千回,也不知道祭坛上面的女子是不是玉娘,又或者是什么yīn邪之物,谁也不敢轻举乱动,殷利亨瞧了瞧二人脸sè,沉声道:“这些是什么鬼东西?二位可有眉目?”
林麒沉声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刚要走,却被张青山一把拽住,道:“莫要莽撞,这是血煞催yīn阵,最是yīn**毒,这些男子还没有完全死透,不信你看。”说着手中宝剑向前划去,嗤一道剑气划过,花开一男子胸前,就见裂开一道血口,有鲜血慢慢沁出。
若是常人被划出这么道口子,必定是鲜血直流,这男子身上鲜血却如果浆一般流出的十分缓慢,死人绝对不会流出鲜血,更不会流动,那只能说明这个男子真的没死透,可都这个模样了还没死透,委实太过骇人。
张青山道:“二位看,这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玩意,七窍之中仍然流血,虽然缓慢却也还是有,鲜血顺着身躯滴到水道之中,每滴下一滴,水道里的鲜血就如活水一般向前涌动,这是个血池啊。”
张青山不愧是龙虎山上年轻一代俊杰,认出了这阵法,林麒和殷利亨,倒也虚心,知道不是逞能的时候,静静听着,张青山语气沉重,道:“布这阵法的人十分恶毒,他将这些男子置于血池之中,断了他们的生机,却不急着杀死,而是慢慢折磨,一点点流干他们身上的血,这些人似死非死,却是生机已绝。
看他们模样至少也有一个月了,还不死,那是要等到七七四十九rì之后,待身上的鲜血全部流尽之后,才会完全丧失了心智,这般泡在血池之中,每个人都无**回转世,如此惨痛折磨,直至魂魄飞散,这过程就如同遭受千刀万剐的酷刑一般,残忍非常。
这些壮年男子魂魄rì夜煎熬,必然会怨气极深,这股怨气传给祭坛上的女子,就是在用血食,血煞,供养这个女子,而祭坛上的女子吸纳了如此多的积怨之气,该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