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复苏的季节,天还是冷的。夜风伴着雨点呜呜作响,吹进只剩半边大门的一座小庙,小庙里的神像被推到,残垣断壁,甚是凄凉,但里面却是火光通明,热闹非凡,庙正中位置,燃着熊熊篝火,三个乞丐,破衣烂衫围在篝火旁边,望着火上面架着的叫花鸡,已是有些等待不急。
里面有个黄脸粗壮的乞丐,二十多岁的年纪,坐在首位,嗓门最大,大咧咧朝对面一个十七八的小乞丐道:“许老三,今rì去赵老汉家,偷鸡就偷鸡,怎地还偷看人家大姑娘洗澡,真是个没羞臊的。”
那小乞丐斜眼瞧他:“你就知道说嘴,酒呢?你不是说今儿的黄酒你包了吗?如今鸡在火上烤着,酒可是不见一滴。”
旁边那乞丐见两个斗嘴,捅了一下年纪小的问:“老三,那小娘皮滑溜不?”
许老三叹了口气,道:“滑溜又如何了?还不是只能看看,难道真能娶回来不成?就算有那心思,人家也愿意,难道让她跟着我讨饭?”
黄脸乞丐呸的一声道:“你小子就是个没志气的,要是让帮主听到你这般没出息,还不让蛇咬你?”
许老三嘿嘿一笑:“帮主那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他俊秀,许多小娘倒贴都来不及,又如何个比法?对了黄脸,帮主说要降服蛇灵,却是缺了几味药材,帮里也是真穷,买不起那药,我想着咱们三个是不是凑点钱,好歹让帮主也宽宽心?”
黄脸乞丐叹息一声:“要说帮主年纪虽小,却也是个好样的,当初老帮主去世,立他为帮主,我心有不服,可这几年接触下来,不管帮里谁有个大事小情的,那一次帮主不是亲自上阵?当真是个帮亲不帮理的,帮里弟兄也都服他,虽说惹祸多,但也真是个厉害的,那一手驱蛇,用蛇的功夫,渍渍……当真是天下无双。”
“不如咱们三个找一为富不仁的大户人家,偷他一票,好歹搞点银子孝敬帮主,或者找那来路不明的贼人,来个黑吃黑,也不坏了良心,银子也有了,岂不是好?”
许老三这话一出口,旁边两人都微微点头,也觉得是个主意,正低头小声商量,耳听得外面有脚步声,接着一个清朗声音传了进来,甚是有礼貌:“请问,里面可方便吗?”
破庙就剩下一间屋子,也没个里进,这声音听在耳中可就太过清晰,黄脸乞丐正红光满面的出主意,听到有人来打扰,可就有些不不太客气,粗声粗气的问了声:“干什么的?”
“夜行路过,chūn雨扰人,想找个地方歇歇脚。”说着话,也不管几个乞丐答应不答应,施施然走了进来,三人都扭头看过去,就见这人身材欣长,穿着一身黑sè的衣衫,腰间插了把黑乎乎的尺子,举着一把纸伞,看不清楚个面目,闲庭散步一般。
夜风随着他身形一起倒灌进来,吹得篝火摇晃不定,来人收起纸伞,三人这才看清楚此人面貌,然后都是一呆。黄脸乞丐哼了声道:“原来是个小白脸。”
也不怪黄脸乞丐如此说法,来人确实是个俊秀的青年,看起来年纪也不甚大,唇红齿白,皮肤更是细嫩,像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只是脸sè看起来苍白的有些过分,像是傅了粉,没有多少血sè。
这人面带微笑,显得老实腼腆,进得门来,见到篝火旁边三个脏兮兮的乞丐,脸上便有些不自然,卡在门口,倒似想要退出去的模样。黄脸乞丐见他这模样,眼睛一亮,就觉得来人是个雏儿,或者是那家的富贵公子出来散心,误了时辰,走散了家人才落到此地。
黄脸乞丐是个眼毒的,瞧见这人腰间鼓囊囊的沉重,有些地方被雨水打湿,露出棱角来,就知道里面藏着银子,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大声道:“既然来了,就进来歇歇吧,附近除了这庙,可再也没别的地方躲雨,看你身子也不壮实,还是进来躲躲吧。”
年轻人眉头皱了一下,忽然展开,笑道:“也好,既然几位不怕打扰,我就在此歇歇。”进了庙里,也不与他们搭话,四处找了找,见几人对面的角落里颇为干燥,离的也远,走了过去用袖子掸掸地上尘土坐下。
这会叫花鸡已经烤好,许老三敲开外面包裹着的泥土,小庙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许老三与另个乞丐欢呼一声也顾不得烫手,伸手去抓,却被那黄脸乞丐拦住,朝着他俩使了个眼,然后撇了撇对面的年轻人。
年轻人闻到香气,抽抽鼻子,也不在意,黄脸乞丐嘿嘿一笑,撕下一条鸡大腿走过来对他道:“兄弟,赶夜路甚是辛苦,这雨下的又寒,你若是不嫌弃我们这些个要饭的脏,就吃了这鸡腿,也暖和些……”
年轻人眼睛眨了眨,好奇的看了看黄脸乞丐,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接过鸡腿一点点撕开慢慢吃了个干净,他吃的甚慢,黄脸乞丐也不走,就那么看着他吃,篝火旁边的两个乞丐搞不懂他要做什么,都不耐烦喊道:“黄脸,鸡冷了可不好吃,还不回来吃了,等什么呢?”
黄脸乞丐嘿嘿一笑道:“我不急,你俩先吃。”许老三早就等的厌烦,见他这么说,对那乞丐道:“咦,往常就属你急,今rì怎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