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男子,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但是他身穿着一件深褐sè的古衣,软软的棉麻质地更像是如今的睡衣一样。他的头发埋没在了细小的树藤之中,整个身躯都贴了进去,好像根本就是从里面生长出来的一般。
他装作天真一般的对着弗栾他们问道。
弗栾没有看向另外两个同伴,以显示她的不自信,她依旧直挺挺的盯着那个男子,说道:“今rì有幸得以见到妖王,后生不敢造次,只想询问妖王这里的出处,好让我们三人回归人界。”
妖王看着那个胆识又加的女孩,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女孩的眼睛有些特别,在狸子的监视下,他还不容易发现,如今面对面,却能真切的感受到女孩的与众不同。
他突然起身,支起身体往前倾去,而那脑后的头发却与藤蔓粘连在了一起,他的身体虽然前进了,头发却没有跟着过去,只是逐渐被拉长、再拉长,好似藕丝一样不会断开。
男子的脸被头发勒的绷紧,他大睁那对绿sè的眼睛,开始审视弗栾。这个女孩的气味就与普通人不一样,但却沾染了人的味道,可是隐隐的灵气让他知道,这女孩一定不简单。
三人都被吓的不轻,那男人怎么看都不再是人的模样,而是与这些树藤生在一道的生物而已,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妖怪。
“你叫什么?”这时弗栾面对着妖王,可以近距离的观察对方的容貌,甚至是声音,他的声音虽然慵懒,但却透着一股苍老、低沉,可能他并不是真的懒,而是因为老了。
“弗栾。”女孩诚实的回答道。三人都吞着口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如今见到这妖王他们才发觉,一开始想的都太天真了。
浑浊的妖气弥漫在妖地之中,这散漫的妖气其实根本不是多个生物所散发出来的,妖地被同一个妖物的妖气所保护着,他就是妖王。
在见到他之前,三人还无法确定这一点,但在感受到妖王那股源源不断,却一直在往外延伸的气场后,他们才醒悟过来,那些妖气,根本就是同一只妖物所散发出来的。
妖王感觉到自己脑后的树藤有些发热,他转了转眼珠,又问道:“你很眼熟,是什么妖物?”
妖物?
三人面面相窥,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弗栾心里却开始了打颤,这其实是她一开始坚决要见妖王的目的,就是为了确定她自己到底是什么。
但是妖王一见到自己,就问出了这句话。难道自己真的是妖物?伟大的妖王是不会说谎的,因为对他来讲根本没有好处可言。弗栾镇静的表情有些松动,她轻轻说道:“我是人。”
心虚的表现。
弗栾这次的语调已经完全不再自信了,连锦翔都听出来不对劲,但他也没有说话,因为现在他只是个局外人。
“是人吗?味儿不对啊。”妖王又近乎调戏似得嗅了嗅弗栾的气味,他的相貌虽然不是妖艳型的,但看起来让人觉得很紧张,面貌冷峻,属于颓废又兼具帝王的气质。
“你认识胡郎吗?”妖王继续说道,他好似完全不觉得自己的举动已经冒犯到一个姑娘了。
“不认识,但接触过。”弗栾静静答道。
“哦?怎么说?”这似乎提起了妖王的兴趣,他往后一跳,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侧身想要开始听故事一般,整理着自己的姿势。
“这也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弗栾居然开始安静的讲起了她过去的事情,包括锦翔都不知道的事。弗栾瞒着所有人,胡郎真正逃脱的原因其实就是弗栾的触摸。还有她在老龙洞时的爆发,伤害了张沁的事情。包括前段时间,若雨被尸魂袭击,弗栾兽xìng大发,居然以她自己的血液喂食给若雨,才得以救了她的xìng命。
这平淡的声音却陈诉了一段能颠覆锦翔思想的故事,他根本不知道弗栾在这些时间里居然隐瞒了那么多事情,平rì里天天相见的朋友居然可以对自己的事情泽口不提,那浩霖呢?弗生呢?范纹呢?他们是不是也有许多不可开口的秘密存在呢?
想起这些,锦翔则想到了自己。他自己也有很多秘密,但是因为自己无法确定,或不相信,所以一直没有开口说过。
比如那经常做到的噩梦,比如自己死后会去的那个地方,还有那头赤貂,又比如自己在冰寒殿下所回忆起的东西。
可能弗栾也是因为不确定、不相信。才没有告诉他们的?这样想来锦翔的心境便平复了很多,而一旁的玄葬则听的津津有味,毕竟他刚认识弗栾不久,完全就把她当做故事来消化了。
妖王听着听着,便闭起了眼睛,但是弗栾依旧安静的陈诉着。她的面部毫无表情,可是内心的疑问越来越多,而在她逐渐陈诉并且开始联系到弗生、锦翔他们遇到的各种事件后,一个隐约的答案,也开始渐渐的从她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所以我到底是什么?”弗栾依旧倔强的问着对方。
“你是个聪明人,已经不需要我说明了。”妖王闭着眼睛,懒懒的回答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