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内悬着一张一人高的巨大羊皮画布,有一位身着黑sè羽袍的少年,正站在床上,用一束绸布,沾着陶罐里鲜红的液体,在画布上涂抹出一个人脸的轮廓。
地面上,七八只惨遭割喉的老母鸡,死状凄惨,鸡目不冥,显然那陶罐里都是鸡血。
“好多的鸡……”子妄压低声音惊叹。
“好多的血……”墨轩也被这阵势惊住了,前世自己也没见过这样的行为,难道是占卜仪式的一种?!
“嘘,不要说话,不要打扰我创作!”这身着黑sè羽袍的少年头也不回,一笔一划涂抹的极其认真。
墨轩和子妄,两人就探着头,夹在门缝里,呆呆看着这少年作画。
足足看了十分钟,这少年竟是用鸡血抹出一个人脸形状来,还有两只血红血红的羊角辫。墨轩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忽而灵光一闪,从这黑袍少年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画里,竟是看出他画的是谁。
关键在于那两条血红的羊角辫!
“专意语!”
墨轩低低念叨了一声,那黑袍少年顿时扭头,神sè大喜,如遇知音。
可一瞧见只有两颗人头挂在门缝上,少年一声惊呼,脚下一划,从床上直直栽了下来。
“哎我的娘!”
少年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自己受没受伤,满眼放光的紧紧抱住子妄的脑袋,仿佛遇见了人生知己一般,“刚刚是你说的话?!”
“不是!不是!”子妄的圆脸都被挤变了形,墨轩瞧见这少年朝自己脸上捧了过来,急忙后撤一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少年见墨轩不领自己的情,毫不在意,一脸赞叹赞赏的看着墨轩,“还是你有眼光,能看懂我的画像!同道中人,同道中人啊!”
墨轩面上微微抽搐,“专意语要是瞧见自己这两条血辫,我看你是要倒霉了……”
子妄丝毫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好奇问那黑sè羽袍少年,“你叫什么?是这居舍里最后一位吗?”
那黑袍少年浑不在意两人的问话,只是专注盯着自己的画卷,“我叫风无遗,门口不是写着呢嘛,自然是这居舍中的一员。”
墨轩上下看着风无遗的装扮,黑袍之上尽是黑sè羽毛,看起来十分jīng致华贵,一头黑发之下,双眼细长,长相十分清秀,但看气质便知道,这风无遗必定也是贵族。
只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有些慵懒,不着调。眼神似是轻浮,却又一股异样的神采在其中。
“你是鬼方的人?”子妄忽而惊叫。他拉扯着墨轩的衣袖,往风无遗脖子上看去,一对黑墨晶石做的护目镜挂在身上,不细看还以为是条项链。
“只有鬼方的人才带那东西!”子妄低呼。
墨轩前世征战之时,也接触过不少鬼方人。
鬼方在殷商之北,用今天的地理概念来说就是位于今陕西西北部、山西北部和内蒙古西部这片区域,平原沙漠等极端恶劣地形都有。
这个世界的殷商世界中,鬼方那里生活着许多异族血脉的人,这些人中血统纯粹的,甚至可以背生双翅,在高空翱翔。
飞行之时,本就对双眼冲击强烈,更加上荒漠滚滚飞沙,平原暴雪狂风之类的极端天气也多,护目镜能保护双眼,几乎是rì常必备的器具。
虽说在这种族和器具,个时代看来十分正常,可在后世,墨轩不敢想,考古学家挖出了三千年前的护目镜,会是怎样一个表情。
“对!鬼方王子,风无遗,说的就是我……”风无遗懒洋洋的爬上床,继续用绸布沾着鸡血画画,一边画一边说:“护目镜是个好东西,又能防风沙,又能偷窥美女,为什么不带。”
“难不成要我带你们中原巫师的骨头链子,遇见美女就神叨叨的跳一段?”
风无遗一边画画,一边热血沸腾的嘀咕,“专意语,真有少年女武神的气概,面对巫神殿祭司,毫不畏惧,只身赴死……”
墨轩瞧他画的兴起,无语的拉了拉子妄,“咱们还是准备集合去吧。”
“哎我的娘!”
风无遗抖的太激烈,一布抹在了专意语血淋淋的眼珠上,鲜红的鸡血几乎都要凝结,半浓半淡的极不均匀,看起来倒是九分像鬼了。
“算了,等我去寻些其他美女来,再回来专心创作!”风无遗说着,从床上跳了下来,此时墨轩和子妄已经要出门了。
“哎等等我,等等我!”风无遗把羊皮画布一丢,匆匆提着鞋子追了上去。
……
一漏水的时间很快结束,最后一滴流干的时候,还有一半的人没赶到。
子妄认真而严肃的站在队伍中间,犹如一个捍卫信仰的士兵。风无遗一脸严肃的带上护目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们家乡的习俗,可墨轩很清楚,这不着调的王子此时正在搜寻人群中的美女。
“很好!”霸项看水漏滴干最后一滴,一挥手,有几十位侍卫走了出来,将已经到达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