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路前来,兵荒马乱,担惊受怕,想来必不轻松吧?”张远看着满是风霜的吕素,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言语似询问,实际在调侃。
吕素面色难以遮掩的疲惫,可在听到张远这句话的时候,一时间尽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难道自己真的累了?那岂不是表示自己一路上来担惊受怕,哪怕是真的担惊受怕也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以后他还有什么脸面在朝廷之中混了?
若说不累,那岂不是正好中了张远的圈套,非是吕素想要把人想的险恶了,但他百分之两百的肯定,张远一定准备着让他丢尽脸面。脸面这东西吕素最是在乎,甚至宁可被张远杀了也不愿丢脸。
“还行!”吕素只能含糊其辞的模糊过去。
可张远就如他所想的那样,虽然现在不能杀了他以泄心头只恨,但不会任由他在自己面前转悠,听到这句话,张远直接就下套了,他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末将擅自揣摩,原来大人并不累,如此,西河城父老在城中准备了宴席,不知大人可否赏个脸?”
“……!”吕素刹那间脸变了几变,他能说不可以吗?不能!
可尼玛,他不是武将呀,连夜被元军追着赶着来到西河城,本身就是一件体力活,再加上没有睡觉,早已经累得跟什么似的。
‘士可杀,不可辱!’
吕素咬牙切齿的想着,可是,这话他却是没胆子说出来,说到底他是文人,有几个文人不怕死的?在朝堂上他有背后诸公撑腰。有家族势力撑腰,可以肆无忌惮的攻讦张远,致张远于死地,因为张远奈何不了他。可当自己为鱼肉的时候,吕素就没那个胆子了。
徐邓在一边也乐得看笑话。只要张远不和吕素彻底撕破面子,不顾一切的干掉吕素,一切都好说,至少张远还维持了一下表面上的客套不是吗?
徐邓本身也不喜欢吕素,因为吕素在攻讦张远的同时,他背后推波助澜的人也同样攻讦元州一系的武将。而对于这个罪魁祸首,元州没有几个人喜欢,要不是奚涓顾忌甚多,其他人说不得早已经给吕素一下小绊子,拍黑砖之类的‘教育’了。
这里也不得不说,吕素真的是失算了。或者说太自信了,以为奚涓不可能拿自己怎么样,边自投罗网,却不曾想自己有多么招元州体系上下的恨,刚刚插嘴便被早已经看他碍眼的奚涓一脚踢到了张远这里来,还是不可以拒绝的那种。
在吕素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的时候,西河内城中。也开启了盛大的宴席,家家户户把座椅板凳搬出家中,摆在街道上,炊烟从内城中升起,人潮的拥挤,孩童嬉戏的到处乱串,各种零食小嘴,艳丽繁华的布局,显得好不热闹。
如此景象,一扫这些时日来的颓废和紧张。
一行人进入内城。徐邓等人一下子便被内城别致的房屋,街道,和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给吸引了,徐邓在张远身边啧啧的说道:“没想到老弟你把西河城经营的如此之好,我那地方和你这一比。简直不堪入目,怕是整个汉王朝中小城中能和这比较的也屈指可数,光这般异域般的建筑,许多中型和大型都无法与之媲美吧!”
说着,徐邓偷偷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吕素,靠近小声的说道:“老弟,告诉老哥,你真不会准备这么盛大的宴席来招待吕素那老小子吧?”
“怎么可能!要招待也招待老哥你呀!”张远摇摇头,道:“这些时日西河城大战连连,对百姓的精神有很大的影响,长期以往对西河城的发展不好,所以,我属下建议搞一个热闹点的庆典之类的活动来冲淡一下情绪!这次老哥你们来了,我便一道办了,怎么样?还不错吧?”
虽然是在询问,但张远言语中的自豪却无法遮掩的。
这西河城可是他们一砖一瓦建立起来的,要知道初次来的时候,西河城还不过至少一座毫不起眼的小镇,小镇城墙低矮,房屋紧密残破,甚至能挡不挡得住数百的草原流寇都是个未知数。
“啧,我就说嘛,看吕素那老小子得意洋洋的样子,还真以为自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了,不知道他要是听到你这话,还不得吐血!”徐邓眉飞色舞的说着,看着别人从天堂掉到地狱,这是许多人喜闻乐见的事情。
“嘿,你想看他吐不吐血,到时候直接去提一嘴,不就知道了嘛?”能看到吕素吐血张远绝对是拍手欢迎的事情。
张远与吕素之间的仇恨,早已经倾覆三江不可洗刷!有道是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两者只有你死我活。
就在张远与徐邓有说有笑的时候,吕素的心情别提有多么的糟糕了,自从知道无法改变来到西河城这件事情以后,吕素便想尽了办法拉拢徐邓,可徐邓年轻气盛,正直意气风发的年纪,想要靠本事闯出一片天来,根本不在乎他许诺的高官厚禄和拉拢。
这让吕素是相当的气馁,不止是一次愤愤的骂徐邓不知好歹。
可来到西河城以后,他才发现,奚涓这是想要他的命呀,徐邓与张远的关系,那在所有人面前毫不在意的亲密无间的样子,一看便知道是老相识了,而且是关系相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