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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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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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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五岁年纪,举止娴雅,歌喉更是熟练,纵是最细微曲折之处,也唱得抑扬顿挫,变化多端。唱的是秦观一首“望海潮”词:“星分牛斗,疆连淮海,扬州万井提封。花发路香,莺啼人起,朱帘十里春风。豪杰气如虹。曳照春金紫,飞盖相从。巷入垂杨,画桥南北翠烟中。”

    这首词确是唱得极尽佳妙,但我听得十分气闷,忍不住大声打了个呵欠。那“望海潮”一词这时还只唱了半阕,崔季书甚是乖觉,见我这钦差大人无甚兴致,挥了挥手,那歌妓便停住不唱,行礼退下。崔季书陪笑道:“王爷,这两个歌妓,都是苏州最出名的,唱的是苏州繁华之事,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他并不知道大爷我听曲,最重要的是唱曲的要非常美貌,眼前这两个歌妓姿色平庸,神情呆板,所唱的虽然颇有意境,但是我还是觉得,她们比不上名瑶的一根指头。我打了个呵欠,已算是客气之极了,听得崔季书问起,便道:“还好,还好,不过她们没有名瑶唱的好听,大爷我没什么胃口。”

    崔季书道:“王爷居然见到了,以歌声闻名的名当家,下官如果知道,就不应该让她们出来了,不过还请王爷听完下一曲。”作个手势,侍役传出话去,又进来一名歌妓。

    那歌妓走进花棚,我不看倒也罢了,一看之下,不由得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登时便要发作。原来这歌妓五十尚不足,四十颇有余,鬓边已见白发,额头大有皱纹,眼应大而偏细,嘴须小而反巨。

    见这歌妓手抱琵琶,却听弦索一动,宛如玉响珠跃,鹂啭燕语,倒也好听。只听她唱道:“淮山浮远翠,淮水漾深绿。倒影入楼台,满栏花扑扑。谁知阛?依旧有芦屋。时见淡妆人,青裙曳长幅。”歌声清雅,每一句都配了琵琶的韵节,时而如流水淙淙,时而如银铃丁丁,最后“青裙曳长幅”那一句,琵琶声若有若无,缓缓流动,众官无不听得心旷神怡,有的凝神闭目,有的摇头晃脑。琵琶声一歇,众官齐声喝采。巡抚曾布道:“诗好,曲子好,琵琶也好。当真是荆钗布裙,不掩天香国色。不论做诗唱曲,从淡雅中见天然,那是第一等的功夫了。”

    我哼了一声,问那歌妓:“你会唱其它的一些小调吗?唱一曲来听听,大爷我听的都厌烦了。”众官一听,尽皆失色,都跪了下来。那歌妓更是脸色大变,突然间泪水涔涔而下,转身奔出。

    我哈哈大笑,说道:“他娘的,大爷我只是听烦了,又不会罚你,何必吓成这个样子?还不如去赌钱痛快,你们都起来吧。”

    众官虽然都曾听过,我赌、色如命,但在这盛宴雅集的所在,怎能公然提到?那岂不是大玷官箴?那歌妓的琵琶和歌喉,在苏州久享盛名,不但善于唱诗,而且自己也会做诗,名动公卿,苏州的富商巨贾等闲要见她一面也不可得。我的这一句,于她自是极大的羞辱。

    曾布低声道:“王爷如果喜欢赌钱,几时咱们找个地方来赌,让王爷高兴。”我一听点头,举起酒杯,笑道:“来咱们喝酒,喝酒。”众文官听我突然出语粗俗,都有些尴尬,借着喝酒,人人都装作没听见。一干武将却脸有欢容,均觉和钦差王爷颇为志同道合,邀约我去赌钱。

    纪昀那个老混蛋则在一边,没有出过一声。“纪老头,你今天非常的反常,大爷我出言不逊,你这老头一句教训的话,都没有,看来你是不想和爷斗了。”

    纪昀一听笑道:“王爷,那几个女子的确是比不上,名瑶的唱工,更没有名瑶那么美艳无比,更何况佳人,常拌于君侧,王爷当然觉得比不上了。在京都谁不知道,你恭亲王是有名的好色之徒,八大胡同最美丽的,两位头牌都侍侯着你,更不用说这姿色平庸之辈了。”

    在场所有的官员都知道了,我喜欢绝色美女,可是在苏州最绝色的当数紫轩阁阁主何向晚,在江湖上别人称她“才智仙女”,其次的就是南宫世家的大小姐南宫飞雪,在江湖上别人称她“冰雪仙子”。她们在百晓声的绝艳排行榜上有名,何向晚排名第三,而南宫飞雪排名第六。她们是江湖中人,当然不能请了,不过在不过在“万花阁”中的琴心倒是可以请过来,在江南谁都知道,琴心和杭州“江山楼”的鸣凤号称歌舞双绝。说鸣凤的歌声美妙,的确过有其实,但是她奏出的美妙的琴声让人心动。

    在加上她们二人的美色,绝不逊色于南宫飞雪,还有一位与舒儿齐名的,柳涵英柳家大户的独生女,江南的第一才女。舒儿和她的美色和南宫飞雪差不多,可没有何向晚的出尘脱俗美丽,她的确就是仙女。见过了她的官员,都无不惊叹与她的美丽,可是这朵花不好摘。

    不久,崔季书这个马屁精,就将知道的美女都告诉了我。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大爷我都知道,我没有理会他,就离开他的地方回“梅园”。纪老头见我又不是很高兴,道:“小子,这些官是这样的,你要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是王爷钦差不说,还是皇帝的亲弟弟,而这次是代天南巡,他们不讨好你,难道要等着掉脑袋。”

    我叹息道:“他奶奶的,大爷我这段时间就没有高兴过,我去看看赌钱的地方,明天去赌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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