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凡舒舒服服地在医院里又躺了几天后,就被几个特警队员押着上了辆防暴车。
一路上手执79式微冲的特警队员个个神色凝重,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显然是几天前的行刺事件,已经让他们的精神高度紧张了起來。
王一凡却是一脸轻松地坐在略有些沉闷的车厢里,大大咧咧地翘起了二郎腿,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态和动作,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的中枪者。
因为胡颂平和人大代表身份的缘故,王一凡的手腕上空空得并沒有戴手铐。
但他那副看似轻松随意的面孔下,却藏着深深的愤怒和恨意。
防暴车猛然间停了下來,对开式的后车门被人一把拉开了。
车外那刺眼的阳光照得王一凡的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几个膀大腰粗的特警队员左右簇拥着他下了车,眼前正是江东市公安局的正大门。
王一凡若无其事地被夹在中间,他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公安局大门外有几个满面凶光的高个壮汉,他们身上的装束并不显眼,但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杀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这些人望了望特警队员手上端着的微冲后,还是转过头,走到了一边。
王一凡被押进了刑警大队的审讯室,里面坐着的却是那个久未蒙面的胡颂平。
特警队员将他押到座椅上后就纷纷转身离去,走出审讯室时还顺手带上大门。
眼见审讯室只有胡颂平一人,王一凡就自顾自地站了起來走上前去。
他微笑着向胡颂平伸手要起了烟:“老胡,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又升官了,啥也不说了,先给我根烟抽抽,我在那个破医院里躺了这么多天,都快憋死了。”
以往热情贴心的胡颂平此刻却板起了面孔,他一脸严肃地回答:“你给我坐回去!不把情况交代清楚就沒烟抽!”
王一凡悻悻地坐回到位子上,抓耳挠腮地一副焦急状:“你要问什么就问吧,问完了赶紧放我回去。几天沒洗澡了,都要臭了!”
胡颂平从桌上舀出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人对王一凡问:“这个人你认识么?”
王一凡冷眼瞥了一下,早看出上面的人是那个被捅死街头的阿豹了:“他啊?我认识,但是不熟……”
胡颂平又舀出老冯的照片问:“这个人呢?”
王一凡有些不耐烦地回答:“老胡!你有什么话就干脆点说,老玩这一套诱供的把戏沒意义……”
胡颂平气愤不已地将两张照片狠狠滴摔在桌子上,他站起身來指着王一凡:“你知道你做的是什么事么?好听点,你是在行侠仗义,不好听点,你这就是在包庇罪犯……”
王一凡也猛地站起身來打断了胡颂平的话:“他是罪犯?你这话可要说清楚了!究竟谁是罪犯?难道半夜三更被人从热被窝里拖出去然后把房子铲倒后,就该忍气吞声地自认倒霉么?告诉你老胡,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胡颂平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王一凡,试图用自己的眼光让这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有所畏惧,但王一凡却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注视了起來。
在一番势均力敌的激烈眼神交锋下,终于还是老胡先放软了口气。
“算了,一凡。你的包庇罪我就不追究了,只要你愿意告诉我这个老冯的下落,我可以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听了他这番有些诚恳的话语后,王一凡面不改色地坐回了凳子上,嘴里却还是死硬地回答:“对不起,老胡!我是不会出卖朋友的,你自己另想办法吧。顺便我也提醒你一句,你顶着头上的这个国徽,不是來对付那些无辜群众的。善恶公道自在人心,就看你怎么做了。”
胡颂平表面上还是一副气愤不已的样子,但心里却对这个正气凛然的年轻人颇为欣赏。
想到这里,他伸手摸向怀里,掏出包苏烟抽了一根,连同打火机一起丢了过去。
王一凡一探身伸手接过來,点着烟后抽了起來。
深深吸了几口烟后,他那激愤不已的情绪才慢慢地缓和了下來。
胡颂平又舀起了桌上的一张照片问:“这个人想必你的印象很深了,你來看看认不认得出?”
王一凡定睛一看,只见这张照片上拍得正是那个在医院想要干掉自己的那个杀手。
照片上的他眼睛闭得死死地,脱下了脸上的白口罩的脸庞平淡无奇,属于那种丢到大街上就会立刻消失在人群中的那类人。
王一凡摇了摇头:“这个人我从來都沒打过交道,应该是那种职业杀手吧。看起來这次谭四倒是很舍得花钱……”
胡颂平摇了摇头:“我敢肯定这不是谭四请來的。就凭他的实力还请不起这样的高手,光是现场缴获的美式无声手枪就已经价值不菲了。据我所知,这种人物沒有几百万是请不动的,而且根据调查,这个人的身份也不是华夏公民,可能是东南亚那一边过來。”
王一凡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惊讶之色,不过他很快就重新恢复了平常的神态自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