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一凡解释了五分钟后,胡颂平的脸上才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你这个臭小子,又跑到这里来帮人强出头了?不过我看你这次做得挺好!这些个乡村恶霸仗着山高皇帝远,在农村里作威作福,是该有个人站出来治治他们了。不过,你这个手续上还是得合法。”
正说着,七八辆改装过的昌河北斗星警察打着警笛就从远处开来了,为首一辆车上那个一脸凶相的葛所长看了眼前这个架势,平日里那股威风八面的样子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他慌慌张张地跑下车,用手扶了扶头上的帽子,然后从怀里掏出包金皖就递给了胡颂平。
胡颂平推了推手没有接他的烟,指着地上那群被捆得像生猪一样的联防队员就骂了起来。
葛所长陪着笑脸唯唯诺诺地在旁边听着,一边点头哈腰地连声称是,一边指挥着手下的派出所员警将那几十个倒霉蛋给纷纷抬上了警车。
“胡局,你看那个窦村长?”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瓦店村现在的一切由我们市局接管了,你带着这些为虎作伥的联防队员们回去依法办理吧。还有那个牛大炮,妈了个巴子居然敢动手殴打村民,他当自己是土匪恶霸么!这个蓄意伤人案一定要从重处理!绝对不能让一小撮分子就坏了我们华夏国的安定团结的大环境!”
看起来即便是已经当了公安局局长的老胡还是不改那副火爆爆的脾气。
葛所长赶紧点头应承着,然后带着那自己的人和那几十个联防队员们飞也似地逃离了现场。
胡颂平让身后的特警队员们先坐着防爆车先回去了,自己则带着剩余那几个刑警队员们冷冷地站在操场上,狠狠地盯着水泥台上那已经崩溃不止的窦村长。
眼见葛所长这唯一的救兵都已化为了泡影,窦村长心里那唯一还残留的一丝希望完全破灭,他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水泥台上,浑身抖动如糠,浑浊的老眼已经没有一点生气了。
胡颂平走上了水泥台,从他那抖得不停的双手中抢过那只裹着红布的老式麦克风,对着台下的几百口子人大声讲:“乡亲们,你们不要害怕,更不要有顾虑,现在的天还是华夏党的天,不是那一小撮别有居心的人所能控制得了的。我代表江东市公安局向大家保证,这一次一定会用民主公开的方式集体投票决定,绝不会搞什么一言堂……。”
下面的村民们议论纷纷,主要是胡颂平这一番话太过超前了,让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们,反而有了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台下的王一凡笑着向大家解释着说,所谓公开投票简单来说就是让大家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的意思。
在他这一番通俗的解释后,那些听明白了的村民们齐齐地甩起了膀子鼓起了掌,那噼噼啪啪的热烈架势堪比打土豪、分田地的高兴劲了。
说干咱就干,齐老汉领着保安兄弟们跑到村里搬来两张三米见方的八仙桌,现场找木匠打了两个四四方方的木头投票箱,在箱体上分别贴着同意和反对的红布条子,又从店里舀来几十个小学课本,从上面撕下几百张作业纸做成了选票,
在胡颂平的现场监督下开始了投票。
这场全民参与的投票正式开始,结果自然是一边倒地反对迁坟,胡颂平又重新核对了下结果,宣布这次全民公决真实有效,他的这番话又引得台下一片的鼓掌叫好声。
眼见不用将世世代代的老祖坟迁走,那些个朴实的村民自然是高兴万分,但望着枯坐在一旁的窦村长,他们脸上的喜色却又一下子黯淡下去了。
现在是这些外乡人在这里为他们当家作主,但等他们办完事走了以后,难保这窦村长不会带着狗腿子们卷土重来,被人秋后算账的滋味只怕并不好受。
尤其是这个窦村长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加爱记仇,被他前前后后、明里暗里整过的村民们不计其数,想到这里这些村民的心里难免又是一阵惴惴不安。
齐老汉好像是看出了大家心里的顾虑,他走到台上对着操场上的几百号村民大声说:“乡亲们,既然这个窦村长从来都不舀我们这些老百姓们当回事,那我们今天也不能再这么忍气吞声下去了,趁着胡局长还在这里,我们就罢免了他重新选出一个新村长来,大家说怎么样?”
他的这番话语立刻就得到了台下村民的一致响应,只听得操场上一片“换村长”的口号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那股热烈的架势就连看惯了大场面的胡颂平都暗暗吃惊不止。
刘文动捣了捣一旁站着的王一凡,小声说:“你这个准岳父不简单啊,要放在过去绝对是搞群众运动的一把好手。”
王一凡想向他辩解那个所谓的准岳父身份,但还是苦笑着作罢了。
这个齐老汉和自己第一次吃饭时就已经看出他不简单了,王一凡暗自在心里忖度他是不是又一号隐居乡间的风云人物,却不料周围那些群情激昂的村民们居然把风头都对准了他。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我看就选那个齐家的新姑爷来当村长吧,大家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