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生没有说几句就羞涩地说不下去了,接着是另外一个上来说,结果还是那样。那个时候,农村的孩子上学都比较晚,都是七八岁十来岁才去上学,小学毕业的时候都是比较成熟了,上来批判的女学生基本都是大姑娘了。原来英石非常敬重的语文老师,就在这一个个批判的声音中那个崇高的形象轰然倒地,英石开始对他反感起来。一个人揭发批判后就有人喊口号,英石也跟着喊。黎雪梅老师也带头喊。当晚英石就坐在黎雪梅老师的旁边,黎雪梅坐的是高板凳,英石坐的是小板凳,英石的下巴就在黎雪梅的腿上。又一个人揭发黎宗然后,黎雪梅就把她自己编写的口号交到英石的手里,那意思是让英石带头喊她编写的口号。英石是心领神会地带头喊起来。“打倒黎宗然!”那参加会议的人除黎宗然之外都举起拳头跟着英石喊起来。整个口号有四句话,就是“打倒黎宗然,李宗然大坏蛋,大家团结起来,坚决清算李宗然的罪行。”四句口号喊完,英石的脸蛋涨得通红,他感觉到他的脸烫烫的,跟发烧没有什么二样。英石的心跳动得很快,他感觉到快要跳出来的样子。英石很激动,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个口号是一个女老师让他带头喊的。
批判会结束了,有一个老师和二个男学生把黎宗然带走了,不知道他们要把这个坏蛋老师带到哪里去。参加会议的老师和学生就各自回家。
那晚的天是漆黑一团的,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出得学校门口,英石就有点害怕的感觉。正好黎雪梅老师给英石说:“英石,咱们一路”。听到这个声音,英石就心存感激地跟上了她。
的确,英石的家比黎雪梅老师的家离学校还远有一公里,英石和黎雪梅是村挨着村的,英石要回家,必经黎雪梅所住的村庄。出了学校就他们二个摸索着往前走。那是荒芜的农村,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漆黑漆黑的,来参加批判会的时候还能看到远处的村庄里有个把煤油灯在闪烁。这个时候也许都睡觉了,没有睡觉的人也是为了省两个灯油钱在那里侃着天南地北的事吧,总之,这个时候,在黎雪梅和英石看来,整个大地上看不到一点儿亮光,只有往天上看还能看到几颗星星在闪烁。
走出学校约不到三百米,就是一块老坟地,老百姓传说这里是最为紧要的地方,经常有鬼出没。想到这,英石就给黎雪梅说:“黎老师,我有点怕。”说完,英石的上牙和下牙就哒哒的打起架来。
黎雪梅说:“怕什么?”说着,黎雪梅的胳膊就勾住了英石的脖子。黎雪梅的手就放在了英石的嘴巴下面。
英石虽说年龄小,但个子长得不低,他几乎和他的黎雪梅老师差不多高了。当黎雪梅的胳膊搂着他脖子的时候,英石的心不那么慌了,牙齿也不打架了,况且英石感到有一股热流流遍了英石的全身。英石还如一个孩子,手不自觉地搂着了黎雪梅的腰。然后,英石的小脸望着黎雪梅几乎是在黎雪梅的耳朵跟前说:“黎老师,今天会上那些老师和学生揭发黎宗然老师的事是真的吗?我以前觉得黎宗然老师不是一个坏老师啊”。
黎雪梅停了好大一会才说:“应该是真的吧,不是真的,那几个女学生能把污水往自己身上沷吗?”
本来就一公里多的路,没有说几句话就到了黎雪梅老师的村庄了。黎雪梅把胳膊从英石的脖子上拿下来后说:“我到了,你自己回家吧!”
听到这,英石又开始害怕了。他没有说话,那意思是他不敢走黑路自己回家。
黎雪梅理解英石的感觉。但是她也觉得她也不能送英石回家,也许她回来的路上她也是要害怕的。农村里夜里是没有人走夜路的,传说到处有鬼出没的。黎雪梅好象也没有了办法,他们站在那里好久后,黎雪梅才说:“要不,你就到我家去住吧。”英石激动地同意了。
到了黎雪梅的院子,进了黎雪梅老师的屋子,黎雪梅点上了煤油灯,黄黄的灯光在屋子里闪了闪后,英石看到,这是一个两间的屋子,进门那间有一张条几和两把椅子,里间有一张大床和一张书桌一个柜子,两间房中间用高梁杆织的墙隔离起来,整个装饰给农村富裕人家刚结婚的时候摆设差不多。黎雪梅很快叠好两个被窝,一人头,并让我睡里边,待我上了床后,黎雪梅老师吹灭了那盏煤油灯。我们都没有脱衣服,都是和衣而卧。李雪梅刚躺下,就嗅到英石那脚的味道。进入冬季以来也许是进入秋季以来,英石就没有洗过脚,那味道自然是有的。于是黎雪梅说:“你脚的味道那么大,来,到这头来睡吧”。
听到这个招呼,英石就不好意思并忙不颠地和他的黎雪梅老师睡到了一头。说实在的,这样的床铺英石还从来没有睡过,在英石的记忆中,他长这么大,他夏天都是睡在生产队的场里,冬天睡在生产队的草窝里。冬天睡草窝的人特多,那里暖和且有人说话。今天要不是参加这个批判会,这个时候他肯定在生产队的草窝里听那些睡在草窝里的男人们侃大山呢?这样的环境,再加上脚的味道让他心里很不爽,英石睡不着了。睡不着他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