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三天没有散去,冰冷河面上的风也是阴冷阴冷的。
大伟站在河水的边缘,望着东去的逝水,心里悲哀之极。凛宵母亲那撕心裂肺般的哭嚎声象针一样扎在大伟的心上,阵阵的剌痛从胸间放射到大脑,让大伟心裂念碎,极大的委屈在心中难以释放。一天了,大伟就在这大河的边缘上走着看着,妄想着出现奇迹,妄想着凛宵的脑袋会从那长流的河水里活活地冒出来和他说“你好啊我的朋友!”。
大伟前天在网上看到凛宵在QQ心情栏目里写下的话:“我走了,我将走得无影无踪,你们谁也不要找我,你们也再找不到我。我走了,我的走是上天的安排,同时也是我心灵的归宿,在此我告诉我的妈妈和所有关心爱护我的人:在我消失以后,你们也不要责怪任何人,因为这是上天的安排和我自己的选择。我这一生从来说话是算数的,我要为我说过的话负责,不然这世上就没有可信而言。为了我的话,我说到做到,否则这个世界上尽是儿戏了。世界应该是严肃的,决不是儿戏的,不能谁想怎样讲就怎样讲,谁想怎样做就怎样做,讲了就要去做,并且也一定要做到。做不到的话就不要说不要讲,这就是诚信,这就是一诺千金。我说过了我任何时候都是认真的,为了我的话我必须走。我爱水,我喜欢水,我选择在水上结束我的一生”。看到凛宵这个留言的时候,开始大伟还在心里笑了笑,心里虽说有点酸溜溜的,但是并没有怎么在意。当二天没有在QQ上见到凛宵影子的时候,大伟就觉得问题真是有点严重了。想想凛宵以前说过的,大伟在心里已经非常害怕了。第三天晚上大伟一个晚上没有睡觉,他在电脑前,他一遍一遍地一次一次敲打着凛宵QQ的对话框,希望凛宵的头像能和以前一们闪动起来。可是一个晚上过去,无论大伟如何敲打凛宵的头像还是黑黑的在那一动不动。难道她真的走了?
天亮之后,大伟为了证实凛宵是不是真的走了找到了凛宵的家。当大伟敲开凛宵家门的时候,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开了门,老人神志恍惚地说:“你找谁?你见到我的女儿了吗?”大伟知道,这就是凛宵的妈妈了。
大伟说:“她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凛宵的妈妈说:“四天前的早上。那一天的夜里,我女儿没有睡觉,给我说一个晚上乱七八糟的话,她老是问我,‘我要是没有了,你怎么办?’我当时还骂她胡说八道什么了呢?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她说‘我和朋友出去几天,你们不要找我了,你们也找不到我’,这话听着挺不对劲的,可是我想孩子都这个年龄了,我以为她要和她的同事们去旅游了呢?去就去吧。可这四天没有她的消息,我心里也开始乱七八糟的了。她有手机,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有给我联系过啊。还有,我的眼跳得厉害,觉得出大事了,我的女儿不是和她的同事旅游了,是永远地离开我了。这不是我的预感,这可能是真的。”老太太说着泪就掉下来了。又过了二分钟,凛宵母亲就发生撕心裂肺般的哭嚎“我的女儿啊,你去哪里了啊?”
此时的大伟感到事态更加严重了,因为他感觉凛宵的话可能已经变成现实了。于是他离开凛宵的妈妈快速向河边跑去。在河边,在大伟和凛宵曾经来过的地方,大伟发现了凛宵留下的印记——一双装满了草的鞋。这个时候,大伟确认凛宵已经真的走了,而且是从这条河这个地方走的。
半年前,就在这个地方,当大伟又一次地劝说凛宵尝试一下人间的快乐的时候,凛宵也是再一次地给大伟说,如果有一天你真要是给我做了,我也不怪你,那我就真的要离开你了,就在这个地方离开,我要从这里顺水而去,让你们都找不到我。你要是想找我的话,这里我会留下一双装满草的鞋。当你看到有一双装满草的鞋的时候,你就知道我已经从这里走了。我到自由世界里去了。大伟当时还问为什么要有这样的选择?凛宵说她要用水来洗涮自己的污点,让自己以洁净的身体向苍天报到。当大伟真的感知到凛宵已经随水而去了的时候,大伟跪地哭嚎。大伟的哭惊动了河里的船,船都停下来了;大伟的哭感动了河里的鱼,鱼儿一动不动地停留在水里;大伟的哭仿佛也凝固了河里的水,一个浪花也没有了,仿佛水静止那里了。
大伟和凛宵是在三年前在网上聊天认识的。从聊天中大伟知道凛宵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且一生没有结婚,凛宵的父亲在六年前走了,她就和她的妈妈二个人生活在一起。虽说下了岗,可是她又找了一个看仓库的职业,加上她妈妈的退休金,二个人的生活说不上好,但还是能过得去的。为了解闷,她配备了电脑,在网上听歌找人聊聊天说说话玩玩游戏,日子过得也是充实的。大伟小凛宵十二岁,两人都是属狗的,凛宵多次说她是大伟的狗妈妈,大伟则称凛宵狗姐姐。二个人在网上聊得非常开心,常常是忘了吃饭和睡觉,他们经常是躺在床上戴着耳机一聊就是半夜。大伟和凛宵都是现实生活中比较严谨的人,可是在网络上他们都认为不会生出感情来的,就有点放肆了,觉得见不到面就可以没有什么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