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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的饮马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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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老牛家在“大长垄”地头埋下了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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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走,牛车来到了饮马河。到了饮马河的岸边,老牛也没有停下它的脚步,老牛熟悉这条道,老牛熟悉饮马河,老牛趟着饮马河水,过了饮马河。牛车过了饮马河就进入了车辙,牛车的两只车轮子又“吱扭吱扭”地在车辙里滚动,车辙的中间是牲口蹄子踩踏出来的沟沟,几乎和车辙一样深。车道两边的小草都已经干枯了,夜色中依稀可见干枯的小草在星光中摇曳。饮马河边大树的叶子快要落光了,不时还有片片叶子在瑟瑟的秋风中飘落,饮马河的冬天就要到了。

        “吱扭吱扭……吱扭吱扭……”

        车轴的声音不停地响着,木车轮在车辙里依旧慢慢地滚动。牛老大坐在牛车的左前沿,怀里抱着鞭子,牛得万仍然裹着棉被,不再作声了。只有老黄牛在慢慢地走着,老黄牛在稳步地走着,它不用哟嗬声,它不用鞭子赶,老黄牛自己就认识道路,老黄牛认识自己耕种多年,也许是耕种了一辈子的土地。老黄牛到达“大长垄”地头时候自动的停住了,这是老牛家的土地——“大长垄”。

        “吁——”牛老大习惯地叫了一声,然后对爹说,“到了。”

        “嗯。”牛得万这一路上并没有睡觉,他看着自己走过几十年的路,又来到了自己种了几十年的土地。牛得万告诉老大说,“你先挖坑吧。”

        “在这挖?”牛老大从牛车上拿下了锹和镐,在大长垄的地头用镐尖在地上划了一道,问爹。

        “不中。”牛得万肯定地说,“从地头往里走一丈,万一谁要在地头误车,挖坑把石碑挖出来咋办?”

        牛老大从地头往里面迈了三大步,感觉不够一丈,又迈了一大步。牛老大先用镐头把地上的苞米茬子刨下来。

        “先把垅沟对齐,挨着你牛五爷家的‘大长垄’,不能多也不能少。”牛五爷家的“大长垄”在东边,牛得万在车上担心地说。

        “这我知道。”牛老大一边答应着一边干活,轮起镐,几下子就刨出一片活土来,然后,又用锹把活土散到两边。接着,又用锹往下挖,脚一蹬就是一大锹,“通”的一声扔到一边。

        “盘子再开大点。”牛得万又在车上说。

        “这我知道。”不大功夫,牛老大就把土坑挖完了说,“挖好了。”

        “有多深?”牛得万问。

        “二尺。”

    “不中,浅,再挖一尺,要三尺深。”

    “哎。”牛老大又接着挖下去,不一会就开始清理坑里浮土,清理完以后,牛老大用手一撑锹把,就从三尺深的坑里跳了出来,几步就走到牛车旁。

    牛得万已经从坐着的麻袋上挪开了身子,他已经把盖在石碑上的几片麻袋扯了下来,露出两块石碑。

    “埋下去吧。”牛得万说,

    “哎。”牛老大上了牛车,把石碑挪到车沿,然后跳下牛车,抱起百十斤的石碑“咚咚咚”几步就走到了土坑前,先把石碑顺着土坑往下放,石碑的下沿已经顺到土坑的底部。牛老大又跳下土坑,把石碑用双手托住慢慢地放倒放平。

    “把刻字的面朝上。”牛得万总是不放心。

    “这我知道。”牛老大把界碑放稳放平以后,看了一眼是刻字的面朝上,立刻跳出土坑填土,每填几十锹土,就下去踩一踩,踏一踏,跺一跺,不一会就填平了。

    接着,牛老大又赶着牛车来到大长垄西地界,老黄牛又自动站住了。

    “这头挨着比河屯朱一之的‘长垄地’,更是一点也不能多,一点也不能少。”牛得万在车上说。

    “这我知道。”牛老大往地里走了一丈远,挖了三尺深的坑,把另一块石碑也埋到地里去了。

    夜幕中,牛老大填下最后一锹土,他直起了腰,牛老大看着坐在牛车上的老爹,老爹也在望着他。似乎,爷俩完成了一个共同的心愿,深深地埋下去的,不仅仅是一块带有标记的石碑,那也是老牛家的期望和期待。平白无故的被夺走了饮马屯最好的土地,老牛家的人世世代代都不会心甘情愿的,他们知道是谁,是他们却惹不起的人,他们的背后有宪兵,有胡子。老牛家的人不敢拿命去碰这些有枪的人,他们只有忍受,他们只有等待,等待有那么一天,老牛家能够扬眉吐气,等待着有那么一天,老牛家要收回自己的“大长垄”。老牛家的会世世代代的记住的这块石碑的。他们埋下去的石碑的同时也埋下的仇恨,老牛家要报仇雪恨,老牛家有儿子,有孙子,儿子还有儿子,孙子还有孙子,这是世世代代的仇恨,一直到有那么一天,收回祖上留下的土地为止。牛得万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他把这个期待留给了牛老大。牛老大点了点头,他完全明白埋下石碑的意义。牛老大记住了今天的日子,他记住的埋下的带有血海深仇的石碑,对于牛老大来说,这块石碑已经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了。

    “爹,你躺一会吧,万一要碰见人就说给你瞧病去了。”牛老大把牛车调过头来,又把车上的麻袋铺平。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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