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老牛家祖坟的人,所以都是儿子和侄儿打灵幡,你是老牛家的闺女不能进老牛家的祖坟,你不能给你爹打灵幡。这样吧,老侯家的,刚才大伙都听出来了,你抢着打灵幡是为了你爹留下的家产。你把灵幡交出来,我找一个人,也是你爹的侄儿,让他来打灵幡,不要你爹留下的一分家产”
老太巴子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牛五爷,她觉得五爷是不会跟自己开玩笑的,可又不知道五爷让谁给爹打灵幡?这个打灵幡又不要爹留下的家产的人是谁?
“老侯家的,”牛五爷看出了老太巴子的疑惑,接着说,“你爹的灵幡让我们家得十的儿子广信来打,他是你的平辈,也是你爹的侄儿,五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保证,广信打完灵幡以后,不拿你爹留下来的一分家产,老侯家的,这也该中了吧?”
老太巴子相信五爷的话,可她的心里仍然是疑虑的,广信真的不拿爹的家产,这符合规矩吗?老太巴子半信半疑。
“广信你过来,接过你大姐手中的灵幡,准备出灵。”牛五爷冲着戴孝的人群中喊了一声。
在戴孝的侄儿的人群里走出一个穿着白色重孝孝服,头上戴着白色包头的小伙子,他就是牛广信。牛广信走到了老太巴子的跟前站住了。
“广信,接过老侯家手中的灵幡,给你得千大爷出殡!”牛五爷冲广信说。
“大姐。”广信没有敢接老太巴子手中的灵幡,先是轻声地叫了一声姐。
老太巴子看了一眼走过来的牛广信,她没有说话,她也不太相信,难道广信打灵幡真的不要家产?她又把目光转向了五爷。
“把灵幡交给广信吧,五爷能跟你说谎吗?”牛五爷又冲老太巴子说了一遍。
老太巴子听了五爷的话以后,又环视了一下整个的院子,院落里所有戴孝和不戴孝的人们都安静地等待着,这对老太巴子的心中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老太巴子又抬头看了看天,东方的天际中已经泛出了曙光。时间不能再耽误了,她也不愿意因为打灵幡的事耽误下葬,等到太阳出来一切都晚了。
“广信。”老太巴子的心里开始妥协了,她把手中的灵幡用双手送了过去,她要把灵幡交给广信,让爹出殡。
“大姐。”牛广信又叫了一声姐,也用双手接过了灵幡。
老太巴子的双手握着灵幡,牛广信的两只手也握着灵幡,那是用秫秸秆扎的灵幡,用白纸糊的灵幡,此时却是那么的沉重,沉重的不是灵幡的分量,是因为谁打灵幡谁就能继承牛得千留下的万贯家产,此刻的灵幡重千斤。就在这两个人相持中,老太巴子突然地改变了主意,她把灵幡又拿回到自己的手中,她用右手举着灵幡,用左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然后又看着牛五爷。
“五爷,广信打灵幡还有什么说道,你老人家就当着大伙的面全部说出来,让我听个明白!五爷,‘老侯家的’就听您一句话了!”老太巴子也开始为爹出殡的事着急了。
牛五爷知道老太巴子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因为打灵幡没有不继承家产的,如果一点家产不拿的话,老太巴子要误会的,只有拿一点家产,让大伙听清楚,让老太巴子放心,牛得千才可以顺利出灵。
“好吧,老侯家的,今天我跟你说清楚,按照规矩,闺女是不享受老牛家的家产的,不过,多少年来咱们老牛家都给闺女留下一点的家产,今天,你不愿意让老牛家的人继承你爹的家产,老牛家的人可以一分不要,不过要有一个象征,给你爹打完灵幡以后要象征性地继承你爹的家产,象征性地,总该可以了吧?”牛五爷说到这里停下了,他看着老太巴子,等待着老太巴子的回答。
北风呼啸,凛冽的寒风吹扫着饮马河的大地,三九天是东北一年中最冷的季节,三九天的早晨,也一天中最冷的时刻,虽然太阳还没有出来,东方的天际已经是微微发亮了,天寒地冻的三九天的早晨,送葬的人们穿的棉袄棉裤都被刀子一样的北风刮透,有的人把两只手袖在一起,有的人用哈气来暖手,所有的人都是不停地原地踏脚,似乎能抗御冬天早晨的寒冷。
“五爷,什么是象征性地继承家产?”老太巴子听到这里更有所担心,她两只眼睛直瞪瞪望着牛五爷,她就想听一听牛五爷所说的象征性地继承的家产是什么意思?
“让广信拨走你爹用过的两口大铁锅。”牛五爷看出了老太巴子心中的疑惑,牛五爷也是为了打消老太巴子心中的顾虑,“老侯家的,有句老话,搬锅就是搬家,锅就是家的象征,广信给你爹打完灵幡以后拨走你爹用过的两口大铁锅,象征性地继承了老牛家的家产,你把你爹留下的全部家产带到老侯家。老侯家的,这样办中不中?”
“中!真的就拨走两口大锅?”老太巴子答应了,还是有点疑惑。
“牛广娣,难道你还不相信五爷?”牛五爷又开始叫牛广娣本名,说话时也提高了声音。
老太巴子听完五爷的最后一句话,再也不怀疑了,她用双手举着灵幡,把灵幡交给了牛广信。
“大姐——”牛广信又叫了一声姐,双手接过了老太巴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