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凤把逮来唯一的一只小鸟放飞了,二驴子很不乐意,嘎秃子也不乐意。七凤昨天吓唬人说先生来了,今天又把鸟放飞了,新账老账要一起算,二驴子从草地上捡起一根树棍要打七凤,二驴子把树棍高举起来却不敢往下落。嘎秃子把树棍子夺了过去,举起来就朝七凤的头上打下来。站在七凤一旁的牛老三,看见嘎秃子手中的树棍子要往下落的时候,牛老三用身体护着了七凤。嘎秃子手里的木棍子打在了牛老三的头上,立刻出血了,鲜血顺着脸往下淌。
七凤吓哭了,牛老四和牛大狗要打嘎秃子,让牛老三给拉住了。
“我根本就没想打七凤,就想举棒子吓唬吓唬她,想把棒子落到她的脑袋边上停下来的,谁知道牛老三出来,正好把棒子给挡住了。”嘎秃子歉疚地说。
二驴子扯自己的衣服给牛老三的头包上了,牛老三把血止住以后,告诉大伙谁也不许跟家里说。
“牛三哥是为我挡的木棍,三哥是为我受的伤。”七凤拿自己的花手绢给牛老三擦脸上的血。
“上学晚了!”突然,人群里有人高喊了一声,大家伙一阵忙乱,因为贪玩把上学的事都忘干净了,嘎秃子和二驴子把网子藏在枯草丛里,跟着大家一起往回跑,七个人谁也顾不上自己的鞋子和裤腿上的泥土,跑回了教室。先生手里木板子早就准备好了,每人二十个手板子,打得鬼哭狼嚎,谁也不例外,其中也包括七风。放学回家后,孩子们又挨了爹娘的一顿揍,这其中不包括七凤,七凤的娘舍不得打她。也不包括牛老四,牛老四有大嫂子护着。
夏天到了,这是孩子们一年中最快乐的季节,这一年四季里,孩子们离不开饮马河,从春天套鸟,夏天游泳,秋天摸鱼,到冬天滑冰,饮马河就是孩子们的欢乐场所。学校里面放伏假了,先生也管不着了,可以整天在饮马河边玩,这个季节是农活最少的时候,也是农村歇伏的季节,除非给家里的大牲畜割点青草,割青草并不耽误玩啊。
经过几场大雨以后,夏天的饮马河河水也涨了许多,饮马河不再缓缓的流动,开始了它的日夜奔腾。河面宽阔了,河水哗啦啦的流淌着,水面上泛起一阵阵白色的浪花。饮马河的堤岸上的绿树成荫,大地上青草遍布,野花芳菲,彩蝶飞舞。孩子们陆陆续续的来到饮马河边,来的最早的是嘎秃子和二驴子,他们每个人都已经割了一捆青草放在那里,牛老三把他家的大黄牛牵来了,一边玩一放牛。
孩子们是闲不住的,到一起就开始摔跤,俩人一伙,你把他摔倒了,我又把你摔倒了,也有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人来齐了,七凤也来了,自从套鸡事件以后,七凤就乐意和牛老三待在一起。
这时候孩子们开始商量打仗,每人都拿一根木棍子,长的为扎枪,短的叫大刀。打仗要分成两派,两派很快就分完了,牛老三、牛老四、大狗自然是一派。嘎秃子、三柱子、二驴子自然也是一派,其他的人平均一分,两派形成了。不过,孩子们打仗也要有名份,不能说是两派打仗,而是说两国交兵。比如说,牛老三说自己这一派是杨家将,因为他们一家就有三个人,对方是辽兵进犯边关。
而嘎秃子说他们自己是异性兄弟,是桃园三结义,是刘关张,对方是曹操,是奸臣。再说他们的杨家将并不姓杨,而是姓牛,不是杨家将,是“牛家将”。
“牛家将”又反驳说,你们把二驴子的“驴”和嘎秃子的“秃”加在一起,就叫“二秃驴”。在双方的名份还没有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噼呖叭啦,”木棍作响。一直到打累了,躺在草地上休息,也没有弄明白谁来代表哪一国?谁来代表哪一派?谁是好人?谁是环人?
“你们打仗不好玩,又是棍子又是棒子挺吓人的,咱们玩过家家好不好?”七凤一直在旁边看着热闹,一直到打仗结束。七凤说。
“好!这帮这小子们听说又要玩,一下子都爬起来了。
“大家伙谁乐意玩,乐意玩就听我的。“七凤说。
“乐意玩。“大家伙都说愿意玩。
“玩过家家先从娶媳妇开始,咱们先娶媳妇。娶媳妇得有抬轿子的,有吹喇叭的,有敲鼓的,有敲锣的,有放鞭炮,反正,大家都有事干。”玩过家家,七凤成了指挥。
七凤在地上划了一块方框,做为新娘的家,又隔了十几米的距离又划了一块方框,做为新郎官的家。七凤当新娘,要选一个人当新郎官,嘎秃子、二驴子和牛老三都想当新郎官。
“先别争当新郎官,咱得有一个人要当马,趴在地上让新郎官骑。谁来当这个大马?”七凤说完,大家都往后躲,没有人愿意当大马,让别人骑。
“没有人当大马不行,必须得有个人来当大马。新娘子要坐轿子,新郎官要骑大马。”不论七凤怎么说,还是没有人愿意当这个趴在地上让新郎官骑的大马。
“七凤,新郎官骑牛中不中?我三叔放牛过来的。”牛大狗想出了一个主意。
“中,新郎官骑牛也中,咱们用真牛替代假马,也用不着人在地上爬了。”七凤也非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