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革造”司令部。
王文革和鲁铁锤吵的不可开交。这已经是两天来的第二次争吵了。
对于车站上演的暗杀赵俊良的行动,王文革认为此类行为有百害而无一利,发展下去红卫兵就成了特务队、暗杀队,就偏离了文化大革命的斗争方向、就会走向灭亡。而鲁铁锤却恰恰相反,认为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打掉对方重要人物,不但事半功倍,而且还能鼓舞士气。只要采取行动时不带袖章,事后又没有人被俘,谁又敢说是咱干的?说的急了,王文革就批评鲁铁锤没有组织观念,盲目行动,是把“工革造”往邪路上引。鲁铁锤就反唇相讥,说他惜命,惟恐西城把他列为暗杀目标。
也许狠话说过后都有些后悔,两人就沉默下来,都知道无法说服对方却又意识到事情的重大而不愿放弃,都在搜刮着新的理由企图让对方转变观点。
王文革首先打破沉默。
“你们打的不是赵俊良,是马碎牛的勤务员秃子。这说明盲目行动必然导致失败。”
“那又怎样?”鲁铁锤显然也知道打错了人。“这并不能证明我的想法是错的。你放心,下次不会失手了。”
王文革眉毛一扬要说话,王善突然闯了进来。刚叫了一声“司令,”唐突间发现两位司令面色不善,但已经闯进来了,就不管不顾地说:“一个特别重要的消息。”王文革和鲁铁锤无言地注视着他,王善急不可待地说:“孙拐子送来最新消息,西城土匪游行到四中门口时,‘火种’捧起来的学毛选积极份子赵老师突然冲进了游行队伍。据‘飞鸣镝’报告,他当时的形象就像一个疯子。”
王文革突然警觉起来。
鲁铁锤却不以为然地问:“那又咋样?”
王善阴险地一笑:“他姓赵。”
“姓赵?天下姓赵的人何止千万!那又咋样?”他停了一下,看了看王善,又看了看王文革,似乎明白了什么,激动地张口结舌。说:“莫非、莫非他和赵俊良有关系?”
“一定有关系!”王善很肯定地说:“要拾掇赵俊良最好从这儿下手。”
“对!”鲁铁锤兴奋地说:“立刻通知‘飞鸣镝’,让他们日夜监视那个学习毛选的积极份子。一有异动,立即报告!”
王文革作势要制止时,王善早已冲出门去了。
“坏了。”
当马碎牛得意洋洋地把游行时见到赵叔的事告诉赵俊良,他就皱起了眉头。
“咋了?你怕保皇派收拾他?”马碎牛不以为然地问。
“他们不会动他的——他毕竟是学习毛选的积极份子。他们只会放长线、钓大鱼,采取暗中监视的笨办法。我叔叔不来见我,是他当时就估计到了这一步。也许他当时已经明白了也后悔了,后悔不该冲动。”
“他们要监视也只能用‘飞鸣镝’。正好,我叫‘火种’来个反监视;一旦把他们监视你叔叔的人摸清了,叫谢凯在后半夜把他们一个个都拾掇了。”
赵俊良脸都气白了,骂道:“马碎牛,你是惟恐‘工革造’不知道我和我叔叔的关系是不是?你要想害死我们,干脆到对面的广场上散发‘告全市人民书’,把我俩的关系通告全市,让我叔侄成为全市人民关注的对象不是更简单?”
“我就说了一句话麽,你就急成这样子?好,算我没说。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不能不管吧?”
“决不能管!现在不采取行动就是最好的行动。‘工革造’要监视就让他监视好了;只是有一点,你通知满仓:决不能让任何人把我叔叔带出学校大门。”
“说了半天你还得用我。”
谢凯笑嘻嘻地进来了。
“你们看谁来了?”
马碎牛和赵俊良向他身后看去。跟在李武民身后的是有些拘束的柳净瓶和眼珠骨碌碌转的水平。
六个人突然聚在一起,喜悦无限。
马碎牛问:“学校情况咋样,都好着没?”
水平尖刻回应:“你以为离了你们四个自命不凡的超级英雄,六中‘工学联盟’就塌乎了?”
“咋可能呢!”马碎牛目光飞快掠过柳净瓶,喜不自胜地说:“有我们水平司令掌舵,六中‘工学联盟’这条船就成了核动力。没有我们这四块绊脚石,你们就更加得心应手、就一日千里。正所谓‘死了张屠户、不吃带毛猪’------”马碎牛急忙掩住了自己的口。
“哈哈哈哈——”
马碎牛一直留意李武民手里提着的一个布口袋,笑声一歇,张口问道:“来就来吧还带啥礼当?快打开,让我看看都是啥?”
“给你带礼当?那是给肥猪贴膘呢!”柳净瓶的嗔怪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