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你挨打,我心里才难过呢。我只想把你伺候到身体复原,多少也减轻我的愧疚。以后再来渭城,除非是文化大革命结束了。”
“那不行!”秃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那会把我想死的!”
桂荣“噗嗤”一声破涕为笑:“想不到你一个红卫兵头头也会说怪话。”
“头头?谁给你说我是头头?”
“你们那个马副团长说你是他的副官。”
秃子十分惭愧,但他很快就下了决心:“桂荣,他是给我壮脸呢。我不想骗你,其实我只是他的马弁——也就是跟班。”
看到秃子诚恳的表情,桂荣更感动了,说:“我不管你是个啥,就凭你这份真诚,天下就没有第二个人。”
秃子默默地流下了眼泪。他望着天花板,喃喃地说:“谁都没你好。你是唯一不嫌弃我的人,以后真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发誓决不让你再流一滴眼泪------”
马碎牛接到了王文革打来的电话。
“马团长,我向你道歉!车站的事是我们的人干的;秃子伤势咋样?”
“你还知道是秃子?”
“你们哪一个人我不认识?我听说这件事后,就知道他们打的是秃子——你也顺便代我向秃子和赵俊良表示歉意。我知道你和秃子之间的感情,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只能向你们道歉。至于我们内部,我已经在总部大会上提出了处分意见。另外,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事件了——不知道马团长是啥意见?”
“我是推崇‘恕道’的,不主张以牙还牙。但我要在全市谴责你们这种土匪行为。”马碎牛“啪”的一声就挂断了电话。谢凯十分愧疚。自从看到秃子被人打成血人之后他就一直不安。不是因为马碎牛,而是他确实佩服秃子的忠诚。他自责不断,总觉得秃子挨打是他掉以轻心造成的。他暗下决心,豁出这条命也要为秃子报仇。
马碎牛把他叫进了办公室,连一句责备的话也没说。谢凯惭愧地低着头,他想解释。
马碎牛说:“啥话都不要说。我知道你这会儿心里的感受。我叫你来是要和你谈另外一件事。”他把赵俊良“首恶不动、借机渗透”的谋略告诉谢凯,谢凯果然叫好。
马碎牛说:“渗透的事你和薛保民商量。但你先去找卫彪,让他通知各个单位进城;明天一早游行示威。这是为了配合宣传部的行动,让他们收获同情、笼络人心。暂时把这口气含在嘴里——但决不能咽下去!等你和薛保民渗透的差不多了,你要给我一个惊喜——为了秃子早日康复。”
谢凯激动地说:“我明白。感谢你给了我一个为秃子顺气的机会;我不会再出错了。”
马碎牛警告说:“你没有错!记住这一点。轻装上阵才能取胜。还有——”马碎牛字斟句酌地说,“你可以以我的名义向各个单位的造反派提出你的要求。”
谢凯感动的差一点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