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人拉长工,以后再没长进。快三十岁时婆娘才给他生第一胎。让他惊喜的是婆娘的肚子很争气,一次就给他生了三个男娃。想到自己生活的艰辛,也盼望孩子们以后能过上财东家那样的好日子,他给三个儿子分别取名叫魏大户、魏大人和魏大家;三个娃的名字串起来就是“大户人家”。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等到三个娃要上学了,这才发现名字起的有问题。老大魏大户和老三魏大家到没什么,只是老二魏大人出了问题。不但老师点名时要皱起眉头,就是村里一些瞎怂也故做忘却地问老汉:“你老二叫啥?”弟兄三个虽是一奶同胞,但性情却大相迥异。老大魏大户为人厚道,平时并不多话。老二魏大人却是个怪怂。他见了别人就问人家叫啥,当人家出于礼貌问他叫啥时,他就故做谦和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有些人觉得他的名字好奇怪,不由得就重复一遍,这时他就暴露出自己的险恶用心,大声答应着“嗳——”然后就得意地逃走了。老三魏大家话不多却是一肚子心眼,从小就绷着脸别出心裁地给人使坏。上中学时他不走两个哥哥的道路,不屑于去考什么普通中学;自作主张地考了茂陵技校。文化革命开始后他积极造反,被全校师生喻为“鬼见愁”。
赵俊良饶有兴趣地听着魏大家的故事继而就思索起来。
马碎牛早早就来到了会议室,他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主席的位置上,只是在他的旁边给卫彪加了一把椅子。参加会议的人员还没到齐,他也就有耳朵没表情地听着赵俊良和陈汝刚闲扯。陆陆续续进来的各个单位的造反派头头傲然看他一眼就和身旁相识的人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起来。一时间方言大汇粹、俏皮话满天飞,无不体现出说话人的机智和幽默。为数不多的几个农村学校来的红卫兵头头很是本分,大多只是憨厚地微笑着,半张着嘴惊叹着城里人的雄辩以及着意展露的聪明才学和傲气。
马碎牛看得出来,这些人不是第一次相聚,许多人已经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参加会议的人也看见了马碎牛,但大部分人以为他只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高规格会议的农村中学的一个头目,只是不懂规矩,坐错了地方而已。对于这次大会突然多出来几个“农民”也并不在意,只认为是“工学联盟”发展的快,又增加了一些农村的新生力量罢了。
有两个人格外引人注目。一位是风度翩翩的三中红卫兵司令曹明礼,白净面皮,坐在那里冷静的就像一尊雕像。另一个人就是此刻最为猖狂的轻工业学院造反派头头牛奔。他身高一米八左右,是个体育健将,又是总部委员,更重要的是他还是总部副司令卫彪的校友,这就轻狂地不把周围的人放在眼里。他挽着袖子、拍着桌子,踩着椅子、喷着唾沫星子,五马长枪、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如何力敌五个保皇派红卫兵的英雄事迹。顾盼间似乎已经是天下无敌了。那些陪他说话的也不示弱,截着话头抢着表白自己的丰功伟绩。会议室里劈啪乱响、热闹非凡。马碎牛冷眼旁观,只是平静地听着。谢凯和李武民看到马碎牛不说话,也木桩一样呆呆坐着。他们的低调表现更衬托出城里学生的张扬。
卫彪进来了,点头客气后坐在了马碎牛旁边。卫青紧随其后,她坐在卫彪旁边,是距离大会主席最近的位置。挨着她坐着的是薛保民。
卫青的出现更加活跃了会场气氛,喧闹的会议室喧嚣了起来。牛奔看来和她很熟悉,套着近乎和她开起了临界而不过分的玩笑,那言辞却是调笑的成分多。卫青亲切地笑着,机敏地和他周旋着,还时不时地回答别人的问话;言语中到是游刃有余。
卫彪小声征求过马碎牛的意见后,对着喧闹的会场喊道:“**教导我们说:‘要准备打仗。’现在开会。大家安静,请安静!”
牛奔心思太专注了,正在高喉咙大嗓子地吹的忘形,对于卫彪的要求毫不在意。他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继续口沫横飞地从头开始,自顾自地对卫青吹着牛皮,述说着那五个保皇派被他追打逃跑时的狼狈像;听口气,楚霸王也不过如此。
“狗日吓得把魂都丢了!为了跑快点棉袄都脱下不要了!哈哈哈。”
有人附和着笑,还问脱了棉裤没有?卫彪不得不拍着巴掌加大声音喊道:“牛奔,现在开会!”
肆无忌惮的喧哗逐渐平息了下来,卫彪似乎习惯了这种会前的无序与混乱,他嘴角一沉,不阴不阳地笑了,看一眼马碎牛,接着说道:“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总部新近增补的常委、‘工学联盟’红色战斗团副团长马碎牛同志,大家欢迎。”说完就鼓掌。周围也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一些原以为马碎牛坐错了位置的人这才认真看他一眼。他们很是怀疑这个土头土脑的农村学生是否胜任“副团长”一职。牛奔尤其不服气,工厂造反派的几个头头也眯着眼,直接把怀疑写在了脸上。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认为自己是最佳人选,是最有资格坐上红色战斗团副团长位子的;对于马碎牛的出现,意外过后一致认为是卫东犯下的一个用人不当的严重错误。
卫彪接着说:“召开这个会议是卫东司令临走前安排的,由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