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在被卷进来之前都来不及认真思考,最多也只是本能反应。同时,还要速战速决,在这条引线彻底燃尽的时候,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迅速结束这场大规模的冲突。等人们明白过来了,一切都晚了。等大家开始反思了,新秩序已经建立起来了。成王成寇已成定局。那时候,任何反对和支持的意见、任何头头是道的高明的见解都于事无补,充其量也只是几行历史文字而已。”
“李世民就是这样干的——决战玄武门——我们的导火索在那儿?”
“不管在那儿,但决不在二中、四中这样的前沿阵地。”
“为什么?”
“只有蠢货才在前沿阵地制造事端,例如卢沟桥事件。那是一个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的把戏,怎么能让进攻一方产生同仇敌忾的效果?”
“前沿事端难道就不能取得胜利了?”薛保民问道。
赵俊良看着他笑了,说:“你这是在考我。我们不是仅仅需要一个挑起事端的借口,我们需要的是能引起全体‘工学联盟’红卫兵同仇敌忾的凝聚力、爆发力和满腔仇恨的极端事件——它必须是震动人心的、轰动全城的。”
薛保民二次质疑:“如果苏联不出兵、如果美国不在日本扔下两颗原子弹,‘前沿事端’的后果还真的很难说呢!”
赵俊良并不反对薛保民的观点,他说:“历史上依靠前沿事端取得战争胜利的例子是不少,至少日本当年就假借卢沟桥事件占领了大半个中国。但那是在双方完全自主的条件下发生的。日本可以为所欲为、中国只能任人宰割,没有人能约束日本的侵略行为,也没有人能为中国保驾护航;就像野外的狼遇到了一只生活在野外的羊,那就得遵从野外的生存法则。我们与保皇派之间的拼搏就不同了,双方有着共同的太上皇、有着共同的口号、还有着共同的游戏规则。事实上我们双方就像是一个主人豢养着的两条狗,你永远都无法放手一博。要想消灭对方,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让主人也讨厌你的对手,并且要赶在主人还没改变主意以前提前咬死他。”
“比喻的真好!‘狗’!‘咬死他’!”马碎牛很不以为然地讽刺道。
“话丑理端。”薛保民信服地说了一句,转身对马碎牛说:“马团长,再有啥消息我再过来。”他走了。
马碎牛问赵俊良:“现在只有咱俩了,我相信你的毒计也考虑成熟了,说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赵俊良突然有些委顿,他不安地说:“实施这个计划咱俩都会折寿的。”
马碎牛目光炯炯:“我不怕——你也不应该怕。”
“这个计划是要死人的。”
“死就死,我不在乎。”
“要死很多人。”
“不要婆婆妈妈的了,说详细内容。”
“碎牛,你把我放了吧,让我回马跑泉算了。我实在不想给你出这屠杀红卫兵的坏主意。”
“行,啥时候保皇派把我杀了你就可以走了——一点义气都不讲!”
“唉------”
“小人常戚戚。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就当是救我的性命呢。”
“------”
马碎牛极端耐心地等待着。
“这是一个连环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