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良留在总部研究宣传部和情报部前期整理的有关市长毕合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全部罪证资料。 他希望能以现有的材料作为突破口,在下一次的行动中给本市这个最顽固的走资派以沉重打击。他还让这两个部门为他提供市委书记何志强的有关材料以及“工革造”散发的关于他走资本主义道路罪证的揭发传单。
马碎牛带着谢凯风风火火地跑出跑进,他俩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把民院周围以及全部东城的地理环境考察完毕。出门时两人都没有戴袖章,一身农家子弟的服装和与生俱来的关中脸面,丝毫也没有引起东城造反派的注意。马碎牛耍胆大,这期间,两人还到二中去看了两个小时的大字报,观察了“丛中笑”和“从来急”两派红卫兵组织的日常活动。当考察结束、两人风尘仆仆地回到总部脚步还没站稳时,卫青找来了。一见面就焦急地说:“卫东司令和卫彪副司令从汉城回来了,刚进门就问你在哪儿?快去看看吧,看他们有啥指示。”马碎牛说:“这里边房子像迷宫,我连他们在哪个办公室都不知道,咋见他?你带路。俊良,你和谢凯先分别考虑下一步的行动方案,等我回来时给我一个成熟的意见。”
卫东笑容满面地站了起来,抓住马碎牛一只手紧紧地摇,拉着他并肩坐下。无比亲切地说:“你辛苦了!你给‘工学联盟’带来了活力、带来了变化,你的工作作风也刺激了一些疲塌的人,部分学校的工作也另辟蹊径、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了。基层的工作终于有了起色,了不起呀。”
马碎牛莫名其妙,说:“我那有你说的那么大的本事?才来了几天就重点考察了民院周围的地形,顺便在市里逛了两圈,再也没干啥,你得是听错了?”说着就看卫青。
卫东说:“我很少表扬人。我刚才说的也是真心话——你先不要急着否认,我问你:四中开展学‘毛选’活动是不是你安排的?你知道这意义有多大吗?这与**同志关于在全军开展学习毛选热潮的要求不谋而合!它不但从理论上进一步武装我们红卫兵的头脑,也必将改变我们以往打砸抢的单一形象。它让我们在抓政治思想工作的领域走到了保皇派的前头。‘工革造’现在是两头着急,他们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王文革这会儿不知道有多难受呢!你在政治上为总部赢得了主动,这是大功一件。还有,你一句‘要去考察’的话,吓得田胜利手忙脚乱。又是布置人写大字报、又是在学校贴标语,革命的热情一下子高涨了许多。‘丛中笑’那伙保皇派却紧张起来了,不知他在闹什么玄虚,终日揣揣不安。哈哈哈——”
卫东越说越高兴,终于笑出了声。笑完后他认真地说:“看来我们总部确实需要一位像你这样雷厉风行敢抓工作的干部。我呢,很少来渭城,以后有什么大事你就自己决定——给卫彪说一声就行。有啥具体的工作,你就安排卫青去做。不要客气,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要团结协作才能取得胜利。”
马碎牛斜着眼看卫青,心想:“我一直以为你是总部的一个头头,原来你才是个工作人员——充其量也就是个司令秘书。”
卫东说:“民院的事你抓得好、抓住了重点。这是一个需要我们认真对待的保皇堡垒。它里面不但囤积有大量的杀人武器,而且还有着更多的腐蚀性极强的资产阶级温情主义病菌的携带者。听说赵俊良已经找到了毕合的问题?希望他尽快找到突破口,一举拿下这个顽固坚持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你工作抓得不错,以后有啥事你就和卫彪商量,我就不参与了。尽快把队伍组织起来,以防阶级敌人及其走狗对我们发动突然袭击。”
卫彪就连连点头。
马碎牛说:“你如此信任我,我怎么敢懈怠?年前你给我讲的三项任务我没有忘,工作上的事我会越抓越紧的。至于你担心保皇派率先发动突然袭击,我到认为他们是以卵击石。我看东城那些保皇派倒是要小心我的突然袭击!为了纯洁造反队伍、为了文化大革命不受到保皇势力的干扰,只要我准备好了,不管他们是否有枪、有炮,是否举手投降,就坚决、彻底、干净地消灭之!”
卫东又一次哈哈大笑,说:“马团长真虎将也!”笑过后就是满脸忧虑,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担子不轻啊!你要对付两股敌人:全市最大的走资派和东城的保皇派。你还要在两条战线作战:加快斗批改步伐和应付保皇派的武力挑衅。我坚信你能应付的来。”
马碎牛说:“我要没信心,当初就不会应承你。既然接下了这副担子,就是赴汤蹈火也不皱眉头!”卫东放心地走了。
赵俊良和谢凯分别向马碎牛提出下一步工作的设想。
谢凯说:“终极目标是民院,但眼下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一战成功。所以要把打击对象定为第二目标:二中‘丛中笑’。田胜利连你都怯火,他就更不敢主动向‘丛中笑’挑衅了,我们不能指望他。二中处在东城势力范围,又属保皇派的后院,他们的头头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