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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五陵原《第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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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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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反正不对!中国这么大、九亿人口,走不到这地方就不是好汉了?我看不见得。这长城是秦始皇修建的,就像渭城的城墙,典型的封建余孽,北京的红卫兵就该把它拆了!”马碎牛故做胆怯,压低声神秘地说:“这句话在报纸上是套红的!”秃子惊得脸都变了,两眼骨碌碌转,哆嗦着嘴唇说:“那、那、那就对着呢!”马碎牛哈哈大笑,回头对赵俊良说:“咋样?我没说错吧?”

        “也就你俩不学无术。”

        当真正站在长城上的时候,马碎牛激动的手舞足蹈。

        他以“哑柏红” 皮影戏的道白说:“哎呀老天!这、这、这万里长城难道真真真真真是人力建造的吗?寡人到有些不信了!”

        长城两侧长满了一人多高的灌木丛,靠南边的阳坡上有许多红卫兵在爬上爬下。他们追逐打闹,过分张扬地释放着青春朝气。北坡也并不阴暗,看上去植被更要茂盛一些。

        水平问赵俊良:“死那么多人、耗那么多的钱财,修起来一座万里长城有啥用?匈奴照样南下,金、元、清异族照样入侵,你说秦始皇当时是怎么想的?”

        赵俊良说:“秦始皇的想法是对的。他一定知道,仅凭一道万里长城是不可能阻止外族入侵的,否则当长城修好后他早把军队解散了。修长城和他修秦直道一样,都是战略需要。长城是为了在时间上尽量长久地阻止入侵之敌,而秦直道却是能尽快地把军队输送到战略要地和长城边塞。试想一下,假设有外族入侵,但被大秦的军队在长城下阻击了三到五天的时间,那么,强大的秦**队就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聚歼入侵之敌于长城内外而不危及京畿之地,这也可以大大减少内地百姓的损失。所以我认为,长城,在秦始皇的眼里,它的价值最多也只等于三五天的时间而已。而他修筑万里长城的目的,说到底还是为了国家和百姓的利益。”

        柳净瓶觉得赵俊良的观点难以接受,质问道:“秦始皇说到底是个暴君啊!你怎么把他设想成一个忧国忧民的好皇上了?”

        赵俊良反问她:“历史上那一个皇上是以残害百姓为目的的?又有那一个皇上不为国家着想?恐怕没有。他们的想法也许有对有错,他们的政策也许有好有坏,但他们的出发点却绝对是好的。”

        马碎牛埋怨柳净瓶:“他一天到晚谬论满天飞,你还给他递话头呢。”

        水平笑了,说:“就是。到今天为止,只听说过郭沫若为曹操翻案,结果就成了他的一个笑柄,还没听说过有谁为秦始皇翻案的;他算第一个。”

        柳净瓶接口说:“咱们的小诸葛只要开口,那就是惊世骇俗的理论。你要想听大众观点,那就不要问他。”

        谢凯也提醒赵俊良:“焚书坑儒和活埋赵国俘虏可都是秦始皇干的。”

        赵俊良却不以为然:“要统一中国、要稳定政权,这些都是必要的。”

        马碎牛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像看着一个怪物。他装出一副心惊肉跳的神色说:“他疯了。秃子,离他远点,小心他把你当‘大儒’给坑了。”秃子配合做戏,晃着摔交姿势,惊慌失措地躲闪了起来。

        长城蜿蜒起伏,像一条横亘在中国北方的巨龙。它沧劲而雄伟,古老而强壮,恰似一个意志坚定、忠实而固执地守卫疆土的将军。

    秃子在长城上跑前跑后地忙碌着,柳净瓶觉得奇怪,问他:“你忙啥呢?”秃子沮丧地说:“我也想把自己的名字刻在长城上,寻了半天,没有一块砖是干净的,上面都密密麻麻地都刻满了那些龟五垂六的名字!”马碎牛对他说:“我早都看到了,全是些‘到此一游’的废话!最多也只是在名字前加上一个籍贯;缺乏想象,没有创意。” 谢凯笑嘻嘻地对秃子说:“我有办法让你把名字刻在长城上。”秃子说:“真的?”谢凯说:“当然是真的!我啥时候哄过你?”秃子问:“那要咋样做?”谢凯说:“我提着你一条腿,把你吊在城墙外就行。”秃子骂道:“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穿过了几个烽火台,长城突然中断了。有近三十米长的城墙垮落成土丘,上面长满了草。巨大的城墙砖散落在两侧,横七竖八地半埋半露着,像被人遗忘的杂物。人们似乎懒得越过这落差较大的废墟,对面的长城也就少了人的光顾,远远看去,移位的垛口和开裂的地面清晰可见。马碎牛辨认了一番那裂缝间的青草,慨叹过疏于管理的长城,就再也没有兴致走过去了。

    返回车站后,马碎牛饿的前心贴后心。随便找了一个接待站,匆匆吃了一顿饭,刚好赶上了下一班的火车。在并没有费较大的劲——每人仅仅只是出了一身大汗后——就挤上了开往北京的晚班列车。他们实在太累了,七个人站在车厢就像海草,摇摇摆摆、昏昏沉沉地迷瞪着。当车厢内人群突然躁动起来时,他们立刻清醒了过来。

    这是九月十号的清晨四点。

    马碎牛及其战友终于按照自己规划的时间,来到了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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