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也不寂寞;另外,遇到啥事也能商量、决策。赵俊良说的那个‘啥时候返校’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分开走也不是不行,只是你们三个女娃单独外出,我有些不放心。”
贾佳佳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柳净瓶听了这话很高兴,笑了一下就默认了。
水平睁圆了杏眼,笑脸中就带着不服,她挑衅地说:“本来我还想和你们一起走,你这一说我还非要单独串联不可!你瞧不起女生,封建意识。”
马碎牛说:“我啥意识都没有,只是不想离开你们。”
水平气消了,但仍高傲地仰着头。她看了一眼柳净瓶,满意地说:“这句话到是能感动人。不说了,那就跟你们一快走。”
马碎牛立刻得意地卖弄起来:“谁说我马碎牛不会作思想工作?这不,就一句话,就把个聪明过人的水平给说服了。”水平和柳净瓶就笑了。
直到这时,马碎牛才注意到贾佳佳情绪低落,他豪气地问:“三姐,说话。有啥心事?得是钱上有麻达?甭发愁,借!先借它三十块钱——借五十也行。回来后能还就还,不能还我替你担保,以后我还就是了。”
贾佳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满面悲戚地说:“大串联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要说从你这儿拿钱,就是借高利贷我也要出去!——要是钱的事就好了,是我大——”
马碎牛一愣,继而推测道:“你大咋了?得是不行了?”
柳净瓶和水平不约而同都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贾佳佳倒没有怪他,只是哀痛地说:“开始不知道是啥病,只是一天比一天瘦。吃到嘴里的东西就是咽不下去------成天喊叫肚子饥------”
马碎牛惊呼道:“那是噎食病!瞎瞎事,治不好!”
贾佳佳唰地就流下了眼泪。柳净瓶忍不住埋怨说:“你真不会说话!咋能把话说的那么明白的?”
贾佳佳到不介意,回护马碎牛说:“不怪他。大夫也是这么说,说我大食道上长了个东西------烂了------还让准备后事------”贾佳佳忍不住哭出了声。
马碎牛对柳净瓶说:“去拿三百块钱来。司令部八个人分摊,算大家送的。”
柳净瓶毫不犹豫就出去了。
贾佳佳省悟过来,吃惊地摇手,抽泣着说:“不行不行!谁家都不宽裕,这么大一笔钱我说啥都不敢要!——我也永远都还不起!”
马碎牛不以为然,温和地劝说:“你大的病是没指望了。这些钱是大伙的心意,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大的,你得替他收下。今天你不拿这个钱,等你大咽气了,你非后悔不可。我问你:你拿啥给他办后事呢?不要怪我说话难听,放到旧社会,你还可以‘卖身葬父’;而今是新社会,你有啥办法?指望你家老四脖子上那把银锁?买香蜡老衣都不够!就不要说打棺材了。”马碎牛越说越激动:“三姐,还记的我劝你加入‘十八勇士’时说的话麽?‘你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你忘了我可不敢忘。今天你不拿这个钱你就是把我当外人,就是把我说的话当放屁!你也就是不孝。你大也白生了你这个女子——”
贾佳佳突然扑到马碎牛怀里放声痛哭。嘴里喃喃地说:“碎牛,我这一辈子给你当牛作马——”
柳净瓶一脚踏了进来,见到这种场面,稍愣了一下,随即就平静地把手里的钱默默地递给了马碎牛。
马碎牛转手把钱递给贾佳佳,催促道:“你不要去串联了,就在家伺候你大吧。你也不要再在这儿参加什么会议了,赶紧走!家里是急事。”说着话,他搀起了贾佳佳,示意水平和柳净瓶把她送出去。
贾佳佳一边擦眼泪一边感激地说:“钱我以后还;十年还不完就还二十年、二十年还不完就还一辈子。一辈子还不完——”
“就子子孙孙还下去。”马碎牛接口说:“你以为你在学习‘愚公移山’呢?”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贾佳佳也破涕为笑,她看了一眼手里的钱遗憾地说:“我不能和你们一块去串联了------你们开会吧,我走了。祝愿你们串联有大的收获。”她拒绝了水平和柳净瓶送她,说了一句不麻烦你们了;拉开司令部大门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