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你不离口的柳净瓶。’”
“你呀,碎牛,让我说你啥好呢?你简直就是新社会的贾宝玉——混蛋透顶!你到处留情,又不会处理;还不知道收敛。知道不?男女间的事比国家大事都让人头疼。如果处理不好,你娃这一辈子都不得安宁!你既然打定主意不要人家,那就把脸一板,三句冷冰冰的话往那儿一搁,人家也就明白了。你看你,拖泥带水的,真不知道你安得啥心!”
马碎牛急忙辩解:“我说了难听话,还装瓜把她吓了个半死——不顶啥!这女子和水平一样聪明。”马碎牛又一次把自己刚见到莲娃时的表现复述一遍,最后问赵俊良:“你能。你说咋样把她撵走?”
“你只要说你是被你妈逼着来的,聪明人还能听不明白?”
“我咋就偏偏忘了说这一句?”
“是故意忘了吧?”
“谁都像你,心硬的跟石头一样!人家莲娃成天在地里劳动,来见我也是认真打扮了一番,咋下得了那狠心去伤人家的心?”
“那好,你就伤学校里那些女生的心吧。”
赵俊良一提学校,马碎牛顿时慌了手脚。这时才想到了柳净瓶,忙问:“俊良,你看------你看我现在咋办呀?”
赵俊良冷酷地笑了:“自作自受!我且问你:你以后能娶几个老婆?”
马碎牛眼一瞪,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婚姻法就是山——娶一个!”
“那我再问你:柳净瓶和莲娃——还有那个丹增尼玛——说不定还得加上贾佳佳——你打算娶谁?你打算伤谁的心?”
“这有啥?人家莲娃说了,不叫我往心上去。再说了,柳净瓶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丹增尼玛吗——不是忙着当司令呢麽?贾佳佳只是三姐——”
赵俊良瞪起两眼像对着一个陌生人。正要发作,看见明明、秃子和怀庆来了就打住了话头。
赵俊良失望地叹了口气,转回窑背上自己的馍袋,五个人就一块儿上了塬。他一路上都在观察马碎牛,看他是否良心发现,多少能有些悔意。结果很让他失望。马碎牛情绪高涨极了,一路唱着秦腔。唱完了“打镇台”接着唱“辕门斩子”。唱到最后,忽然就换成了他以前极为讨厌的软绵绵的“藏舟”。大家都感到有些奇怪,就偷偷看他。他一路兴高采烈地像注射了兴奋剂,唱起戏来似乎有使不完的劲。赵俊良暗暗摇头,发现他真是莲娃说的:不往心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