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我们——我和这位学识渊博的外国老学者——总算逃过一劫。
我们并不是小岛国这场灾难的一个目击者,却十分幸运地成为一个逃灾者。我曾经认为,在我一事无成、混混噩噩的一生之中,一次紧接着一次地做了许多傻里傻气的事,只有这一件是想得最实在、最周到,做得最及时、最恰当的事情。在我们离开这个小岛国不久,我们曾经探讨过、预测过的事情的确终于发生了。我们的聪明、警觉解救了我们,让我们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后来我并没有这样想,其实对于这场灾难,并非证明我们具备哲学家的预见性,也不是古玛雅人预言的2012年12月21日地球将走向毁灭的世界末日的荒唐迷信。不知道我履历的人,特别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经过的人,也许会把我们说成是绝顶聪明的人——这实在是抬高了我们——可也不能说我们全凭运气,我觉得这仅仅是凭我们的经验与良知。当然,我得以逃脱这场几乎是灭顶之灾,不得不归功于我在自己的国家所感受过的一切,让我在这场灾难即将发生的时候,得以迅速离开这个岛城。当然,经过一番冷静思考,我现在已经一点也不觉得什么值得庆幸,我曾经给这片国土寄予很大希望,毕竟这也是我十分依恋和热爱的国土,她的纯洁的土地,纯洁的人民在我多灾多难的生活经历中,也给予我一丝温暖的印象。现在,我在彼岸遥望着这个岛国所发生的一切,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甚至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的滋味。我为自己的势单力薄的努力而感到惭愧。同时,我也知道身在异国的老学者更为没有阻止这场灾难出一点力而耿耿于怀。他曾给我的来信表白了他的惋惜与遗憾。这方面,我有切肤之痛,我也觉得当时没有尽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虽然以我们以微薄之力,加上这个民族的特性,根本谈不上拯救这个国家和民族。但我们可以联合更多的力量,面对更多的民众。然而,我们却顾忌太多,最后我们能够做的事情不多,发挥的作用不大。有时候我也安慰自己已经尽了力。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受着忐忑不安的良心咬噬着。咬得我们浑身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这段期间,我极尽可能地搜集有关报道,可是由于这个岛国一向采取消息封锁的原因,我得到的有关资料非常有限,而且立场不同,用意迥异,无论是正面宣传还是反面宣传,也未必全面、准确,属是属非,一时难以判断,让我实在难以掌握其事实真相,有些报道甚至弄得我一头雾水,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根据我曾有的见闻,我认为有关报道这个民族大无畏精神的报道还是真实可信的,也配有不少真实图片得以证明。岛国的官员在抗击这场毁灭性灾难的战斗中,身先士卒,奋不顾身,毫不含糊,从不退缩半步,表现他们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这个民族的人民在紧要关头团结一致!肩并着肩,手挽着手,形成合力共度难关!有相当多数量的文章,用大量的篇幅歌颂他们的英雄。比如,一些医护人员自己也中了毒,但仍然坚守岗位,不怕危险,全力抢救……我无意贬低这些抢救人员的重要性,事灾上,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人,处在这样的危难关头,也会挺身而出。但今天我在这里过份歌颂这些英雄显然不是我这要写的主题在这篇文章里,过份重视高尚行为,反而冲淡了我们对这场灾难的反思,影响我们探求问题的症结所在。这也说明我不会在此有声有色地颂扬良好意愿与英雄主义。事实上,献身于这场灾难的人也不一定功勋卓著,他们那样做也是他们惟一需要做的。在那样的时刻不下决心才真叫不可思议。也就是说,既然发生了灾难,为了与它作斗争,就应当做需要做的事情,因此,我对我们选择离开感到遗憾的主要原因。
其中一份报道也算中肯,有可信度,毫无疑问,事件发生后,他们采取的措施也总体恰当,他们参加会议的高层官员也必须像防范生化武器袭击的士兵一样,全副武装。报道提到有几位仅戴着口罩前来参加会议的官员,就被戴着防毒面具的保安一拥而上逐出会场,强行带进一间临时建造的集中营,并且勒令进行一个星期的隔离观察。要求他们在这七天时间里不准回家,不准离开集中营半步,不准和别人接触。在这种情况下,作为高级官员,在国家出现危难之时,理应作出表率,发挥模范带头作用。否则,面对当时的形势非如此不能控制整个大局。
有一篇报道比较典型,提到有些人实在忍受不住这种长时间的煎熬,内心早已变得烦躁不安,口出狂言到处叫骂。有个别人甚至打电话恐吓政府,如不及时采取有效措施,扬言将手拿铁棍和石头砸烂政府大楼,用**炸毁莱阁特公司,与这间制造有毒气体的工厂同归于尽。这样的报道显然有夸大的成份。我想,不满情绪固然有,但我无论如何也不甚相信在这个国土里有人会如此大胆包天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关于这个小城岛国灾后状况,在为数不多的报道中,网上某日转载出自岛城小国一则到处莺歌燕舞的报道,于我看来明显带有嘲讽、挖苦成份,尚不清楚是否有所改动,尽管可信度需要打个问号,但我也没有说服力证明这些事情不可能发生。因为这个民族素来具有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