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十章
活也要把好这个关。对此,我不是不能够理解他。但当我拿出我的证明给他,他看都不看一眼就把它扔给我的时候,可把我激怒了。我忍着气,吩咐小个子打电话给哮喘病人反映情况,并叫他原来的老板亲自打电话给他,他依然死活不相信,说自己从来没有接到这样的通知,相信一定是有人与他捣鬼。他在手机里大骂谁敢模仿那位老板的声音。真是一位怪老头!自己的老板的声音也认不出来。我应该称赞他严格坚守岗位还是应该讥笑他顽固不化好呢。最后,我不得不使手段恐吓他,对他说万一董事长责怪下来,你可担当不起啊。再说,现在你已经是我们总公司的下属员工,我还要通知你参加今晚的嘉年华晚会呢。矮胖小妇人听说举办嘉年华晚会便来了精神,侧脸“呸”的一声吐出几片瓜子壳,缠着我问这问那。这个小妇人看上去有些弱智,说话吞吞吐吐,我怎么解释她好像都听不懂似的。这个时候,我想利用她。我不厌其烦地给她介绍。果然,她听说有位“艳照门”歌星也到场表演,脸上立即放着光,像三岁的小孩子听说母亲买了一个自己十分欢喜的玩具一样兴奋不已。她一只手推开门卫老头,一只手把我拉了进去。老头噘着嘴巴,无可奈何之下勉强闪开身子把我放进去,小个子正想跟进,还是被老头挡在门外,急得小个子呱呱乱叫。小个子一会儿求老头放他进去,一会儿求我帮他说话。老头扭头看看我,我立即骗老头说我不认识他,他不是我们公司里的人。老头听了迅速关起铁门,任由小个子呼天唤地、骂爹骂娘也死活不让他进。活该,这就是报应啦。这回尝到我厉害的滋味了吧。你这小个子狗急跳墙就跳吧,不然的话,就给我滚回去,一个人走路滚回去。如果赖着不走,那就让你这个大笨蛋留在门外等候吧。这时,小妇人似乎对我的解说意犹未尽,拉着我的手热情地邀请我到门卫值班室。我明知事情很不妥,不过,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想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这关键时刻,我承认由于自己出现意念上的偏差,于是不由自主地被她引领进去了。在窄窄的屋子里,我看见了墙上挂着几幅袒胸露背的女影星剧照,看到了零乱的床单和还来不及戴上的乳罩,我立即怔住了。这时,没料到她不知羞耻的突然给了我一个响亮的吻,同时也送来一股混沌的沐浴露气味。接着她“咯咯咯”地发出一阵怪笑声,双手张开想拥抱我。我顺手把她推开,当时真应该把这个小妇人奚落一番,可是我却连忙躲闪一旁。恰好老头进来看见了这个情形,他的目光显得异常阴沉,一张老脸不停地颤抖。我不知道自己如果继续停留在这里将如何收场,我觉得还是选择尽快离开为妙。
我穿梭在云雾山中,踏着泥泞小路踽踽而行。我不时被路旁的荆棘刮破了衣服,被湿滑的石块绊倒。满山是参差不齐的松树、桉树和杂草。路上偶然遇见一些行人,我向他们打听负责人的下落,并顺便通知他们参加今晚的晚会。可他们有的只顾埋头走路,对我不理不睬,有的打量我一番,当我是一个傻瓜,有的戏谑地问我到时是否有钱或礼物派送,有就参加,没有就不参加。没有人相信我。我经过一片坟地,来到山与山之间的山坳里。这里筑了一条土堤坝,成为汇集猪场各地排出脏物的大粪池,池水乌黑一片,起着绉褶,泥浆一样黏黏结结。粪水从坝底下的管道里流出来,流进一条小山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条小山沟经过我们居住别墅区附近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再通向别墅区前面那条宽阔的滔滔奔流的西江。这时,没有一点儿风,阵阵恶臭扑鼻而来,呛得我几乎要呕吐。我想,这里恐怕是整个养殖场最臭的地方,不,应该说是全城最臭的地方了。只要你曾经经过,我相信谁也永远忘不了那股奇臭无比的味道。我真难以想象在这里工作的员工每天是如何面对这种恶劣环境的。我连忙掩着鼻子快步而走,一口气跑到山腰上才松开鼻子。只见一排排猪舍就建在山腰上。猪舍布局十分零乱,苔藓爬满土砖墙、瓦顶和木梁。凹凸不平的土路又湿又黑又脏,污秽粘满我的皮鞋、裤腿,粪味、霉味、饲料味、药味、阴森的气味铺天盖地笼罩而来。到处传来大猪、小猪、公猪、母猪嗷嗷而叫的杂乱声,它们这些待宰羔羊像虫蛹一样困在窄窄的猪圈里,根本没有转身活动的余地。面对这样的囹圄,连我看了也替它们感到可怜和悲哀,但这些蠢家伙似乎觉得非常惬意。它们心安理得,毫无怨言,没有不满情绪,没有抗议意愿,连嗷嗷叫声也显得温和顺耳。它们只懂得吃,吃,吃,睡,睡,睡,得到的结果就是每分每秒地长膘,它们毕竟是牲畜,是世界上最没有头脑的牲畜,他们只顾自己吃好和睡足,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反而更快地结束自己的性命。我继续走着感叹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员工杂乱的吆喝声和猪凄惨的叫声。我加紧走前几步,在浓浓的雾霭中,我看见一排猪舍前面几棵松树底下停放着刚才进来的四辆笨重的大卡车,员工们都集中在那里,分成四组不慌不忙地装运肉猪上车,然后把它们运到肉联厂屠宰。每辆卡车的发动机轰隆轰隆的响着,后门打开,搭了一个有铁拦栅的木板小桥,员工们个个手拿棍棒小心翼翼地赶着,像哄小孩子一样嚷叫着。他们各就各位,把一头头肉猪从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