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六章
这时，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整个儿好像散了架似的一屁股坐在沙发椅上。
窗外还下着小雨，这种雨势让人觉得它永远不会停下来。雾气更加稠浓，天色显得更加阴暗。这种天气同样让人懊恼懒惰。时候不早了，但我也已经被弄得精疲力竭了。我现在最需要的仍然是休息。我需要松一口气，需要合上耷拉的眼睛舒舒服服地睡它一会儿——我忘记说了，我有午睡的习惯，午休对我来说是最最重要的事情，可我这天中午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睡眠——我前面说过，我现在还要进一步说明，我有深切体验：倘若自己这个时候不好好休息一会儿，意味着接下来整个下午的时光将处于头昏脑胀、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意味着什么事情也干不好。没什么事情比这更难受的了。怎么说呢，当我精神崩溃的时候，那怕送给我一个皇帝位置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噢，这是近年来才有的现象，莫非我真的变老了么？为了获得那怕只有一小段宝贵的安心静养的时光，我借口说正思考一件紧要的事情，吩咐小个子在门外守候，不许让任何人进来。然而，这个愚蠢的家伙试图又在应该究竟在门内还是在门外守候这个问题上博嘴博舌22。这回，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强硬地把他推出门外。我关上门，闭着双眼，睡意朦胧，忽然闻到一股幽香清除了我的困顿，我睁开眼睛搜索着。然而香味又荡然消失，满屋子飘扬着混浊不堪的气味。我闭起眼睛，又有一阵清香送来，我感觉这是从门缝里、从窗隙间向我飘散而来的，我聚精会神地嗅着这种气味。我短暂地、贪婪地嗅着，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开会之前在门缝里窥看她时的情景，体验这一小段让我意乱情迷的美妙时光。随即，《啊呢》这首歌又仿佛在我的耳朵里回荡，眼着又出现了歌词里男女对唱中所描绘的画面。如果说，如今世间还有一种女子值得让我怜爱、值得让我为之倾倒的话，那就是非她莫属了。我似乎像一个从来没有爱过女人的人一样那样爱她。现在世界上还能找到像她这样一位纯洁、善良、美丽、可爱的女子吗？我觉得这种女人简直寥若晨星，简直就像大熊猫一样稀缺珍贵。现在面对她，我那种封闭多年的让人要死不活的激情又被她那风姿风韵所点燃。在那短短的五分钟的凝神注目里，我已经从感官里感受到，不，我已经从内心里享受到她的善良、温情、高贵、风雅。亲爱的，我现在不能做到不想你，你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我现在依然感到余香袅袅，我恨不得立即借故重新返回去，出现在你身边。我要霸占你的美，让你的温柔抚慰我这个曾经深度受伤的男人吧！一时间，我心里不由自主地、默默地唱着一首一直记不全的摇滚歌词：请你引诱我，请你引诱我……用你的美貌作我的手铐，请你引惑我，请你引诱我……啊，亲爱的，我的内心已经享受到你奉献给我的那份温情脉脉的爱。此时此刻，我多么盼望着你来我办公室啊。来吧，亲爱的，来吧，你真善解人意，你最了解我……啊，我现在已经听到了她走过来的轻盈的细碎的脚步声，我在**的勃发下几乎迫不及待地跳起来，我要走过去亲自将门打开……恰在这时，木门“吱呀”重重地响了一声，我被这粗鲁的响声震惊了，睁开眼睛一看，刚敞开的木门框中央堵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女人。定睛一看，正是那个负责肉菜市场的女主管。她身后的小个子显然害怕我的责备，神情像一只躲藏在厅堂柜子底下探出脑袋准备出来觅食时的老鼠一般的警觉。他弯着腰，从这个胖女人的腋下闪闪缩缩地看着我。我的脑袋像触电般抽搐了一下，身子也随之发僵，心却在突突地跳动。接着，一阵脚步声和打招呼声向我面前冲过来。同时，冲进来还有一股变质的火腿肠的臭味，薰得我的鼻孔一时间又酸又痒。我十分厌恶地瞟了她一眼，女主管横着身子，大踏步地、摇摇摆摆地走进来。我一时手足无措，心里责怪她不迅速回去准备工作，现在来到这里想干什么？我现在可没心情和她谈论什么话题，包括工作之内的事情。我给小个子使了个眼色，这个时候我倒多么希望这个小个子闪身走进来死懒着不走啊。然而，他却在原地犹犹豫豫地站着不动。女主管一点也不理会我当时的情绪，一边向前迈步一边扭头给站在门口的小个子挥了挥手，意思是叫他识趣离开这里。我急了，连忙招手叫他进来站在门角上。小个子望了望女主管，又望了望我，一时进退两难。女主管见他犹犹豫豫，哄骗他有人在什么地方急着找他过去。小个子倒也挺听她的话，竟然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无论我怎么喝叫他，他也没有转过身来，甚至没有应我一声。你这家伙想造反啦？我气呼呼地望着他挺直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我糊涂了，这个唯唯诺诺的小个子也有气宇轩昂的时候。这家伙，真是手指拗出唔拗入23。这情形让我怀疑小个子是否真心为我着想、为我办事的。不然的话，这女人是一个谁也惹不起的人。这时，办公室里只留下我们两个人。她一只手托起肥厚的双下巴，眼睛笑淫淫地望着我。接着，她直接问我对刚才会议发生的事情有什么感想。还未等我回答她的问题，她便怪里怪气的“扑哧”一笑，接着她以开玩笑的方式给我介绍今天参加会议的人的名字和绰号，她讲了他们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