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社员们吃得太厉害,干部们决定要管住社员们的嘴。社员们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干部治安和民兵来来回回地在社员们中间巡视,发现谁头低下去了,就喝令他抬起头来,把嘴张开。
要是张开嘴的人嘴里没有东西,就会得意地把舌头绕来绕去,让别人从各个角度看清楚他的嘴里是空的,连嗓子眼也是清清白白的。
如果张开嘴的人嘴里的东西刚咽下去,那就任凭干部治安民兵们软硬兼施也不承认自己吃了地里的东西。
还有一种情况,比如四队的妇女桂兰刚往嘴里塞了把嫩韭菜,就被民兵发现了,民兵跑到她身边,让她张开嘴,桂兰紧闭着嘴边嚼边咽就是不张嘴,民兵上来要掰桂兰的嘴,桂兰摇头晃脑地左躲右闪,民兵急了,一把把桂兰推到地上,用膝盖顶住桂兰的脖子,张开拇指和食指把桂兰的嘴卡开大声喊着让其他人看,周围的人们凑近看,桂兰的牙缝里还塞着残存的韭菜叶子,舌头也被染的绿莹莹的。
民兵厉声质问桂兰,这回你承认不承认?
桂兰的脸憋得通红嘴被卡着说不出话来。
民兵把手从桂兰的嘴里收回来问,你偷吃了庄稼没有?
桂兰躺在地上喘了会气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张着嘴对着民兵说,没有。
民兵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桂兰骂道,真不要脸。
桂兰等民兵走远了,鼻子一哼说,不要脸就不要脸,反正我没吃。
社员们排队收工回家的时候,每过一个路口都要被搜查。有些社员虽然干活的时候不偷吃,却会趁人不注意在路边顺手扯几个青麦穗儿藏在身上回家用手搓着吃。
自从干部民兵治安在各路口搜身以后,碾头镇出现了两件新鲜事:一是大炼钢铁的那帮人白天睁开眼了;二是桂兰上半身穿上衣服了。
大炼钢铁的那帮人本来是晚上睁眼白天闭着眼的,但是他们被挨个搜身的时候,脑子里面糊里糊涂的以为日本鬼子又打回来了,所以一激灵就把眼睁开了。
桂兰从大炼钢铁的时候开始上身就不穿衣服了,胸前整天都挺着一对大**,碾头镇的人们都知道那对大**之所以那么大跟很多大队小队的干部有关系。
桂兰那段时间之所以到处挺着大**是因为妇女能顶半边天,既然男人可以赤着上身女人当然也可以,但等桂兰不要脸以后就把上衣穿上了。
对于桂兰来讲,要脸就是挺着大**到处走,不要脸就是穿上衣服把那对**遮起来。
自从桂兰不要脸以后,碾头镇不要脸的人越来越多。碾头镇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要脸,大家表面看不起他,心里却嫉妒他,然后自己也学着不要脸。
第一次被人骂不要脸心里很是想不通,被多骂几次就想通了,谁都知道,不要脸的人能占很多便宜。碾头镇的人们一向如此,搞**的时候尤其如此。
对于桂兰来讲,穿上衣服把**遮起来就是为了不要脸,在路口搜身的干部治安民兵对她搜身的时候搜得更加仔细了,除了张开嘴检查,翻口袋之外,还要摸**。
桂兰的男人是个怕老婆出了名的肉头,老婆挺着**顶半边天可以,老婆穿上衣服不要脸也可以,但老婆的**被这个摸那个摸的就有些不情愿了,有一回刚刚表达了一点意见,就被老婆兜头盖脸的骂了一通,桂兰说,都**了,只许你摸就不许别人摸?
这句话传到大队的干部会上,大队书记很认同,这个娘们倒是一点私心杂念都没有,觉悟很高,搞**就要这样,允许你摸就得允许别人摸,桂兰可以摸,所有的女人都得让摸。
第二天起,所有的女社员下工回来过路口的时候都要被干部治安和民兵摸**检查。摸**检查的目的是防止女社员在胸部偷藏集体的劳动果实,谁要是不愿意,就证明她心虚。
经历了头几次的害羞以后,绝大多数女社员们都能坦然的接受检查,并进而主动地**上身让人一目了然以示自己的清白。
现在,所有被搜身检查的社员们都是清白的,所有的搜查别人的干部治安和民兵也是清白的。被检查的社员们的清白是被搜身证明了的,而负责搜查的干部治安和民兵自然是清白的,是不需要证明的。
但是地里的庄稼还是一天天地少下去。与此同时,碾头镇干部群众的气色越来越好,浮肿也消下去了,积的肥也越来越多。
亩产万斤的秘诀是深翻密植足水足肥,前三样都做到了,临到抽穗的时候,肥力明显不足,所以各队都大搞积肥运动。
积肥运动就是要求大家把屎尿拉到地头的大缸里,再把缸里的屎尿放到锅里熬。
这个办法是大队干部去外面取经学来的。但是那会儿碾头镇的人正在蹩肚,吃下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