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1.
G市靠近香港,是南方的一座繁华的核心城市,当然了,这鬼地方的房价也能吓死鬼。我和何芸下了飞机之后,住进了一个小旅馆,过了两天,平安无事,我们开始在网上注意租房信息,最后找了一个三环附近的一室一厅的房子,我们搬了进去。
靠近窗子的是一条繁华的夜市街道,到了晚上的时候,整条街灯红酒绿,各种夜店妓院和半妓院全部开张,我们在房间里,虽然关着窗子,依旧能够听到外面那些浪笑和贱男的淫荡吼叫声,大大小小的不良青年是里面的主力军,这鬼地方的消费档次并不高,所以那些习惯了进高级会所的老板一般是看不上这里的。
有一天晚上我带着何芸出去吃饭,进了一家米线店,店里面人很多,男女都有,饭还没上来,就看见门口进来了四五个穿着黑色无袖衫的青年男子,都剃着橄榄头,胳膊上面有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那几个人进来之后嚷嚷了几声,老板就走了过去,点头哈腰,一再的说再宽限两天之类的话,我这才明白,这几个人是黑社会的,不知道是什么帮派的,反正是来收保护费的。
他们收便好,一听老板说没钱,就开骂了,这时候服务员刚好把我们的饭端上来了——米线砂锅,锅里面还在沸腾。结果那个流氓一脚就踹了上来,锅翻到了我和何芸的桌子上面,溅了我们一身——何芸尖叫了一声,那是滚烫的汤,溅到人身上很疼的。何芸站了起来,我也忽的一下站了起来。
“泥马勒戈壁!”对方的口音中带着浓郁的港台粤语感,但这句骂人的话倒充满了国骂的味儿——“坐下!”一只大手在我的后脑勺就刮了过来,我头一偏,对方打了空。
“哎哟我擦!”一个长相黑壮的汉子走了过来,“你娘的!怎么着?想出头?你麻痹的!老子就烫着你马子了怎么着?老子还摸呢——”那王八蛋说着,手朝着何芸的胸部就抓了过去,何芸吓坏了,身子一躲,碰到了后面的椅子,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
碰到这种事儿,我身上又没有带什么利器,想和他们同归于尽都没有法子——从小到大——我也在外面混过,对混混这行熟悉得很,但也恨的很,知道遇到了这种人,没必要还讲他妈的博爱精神,弄死一个那叫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我手一抬,一把打开了那壮汉的胳膊。
“你娘的!”壮汉吼叫了一声,抬脚朝我踢来,我身子一斜,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腿,往后一扯,对方一个劈叉,摔在了地上。
然后那几个人都朝我扑了上来,我一下子被撞到了,他们骑在我身上,用拳头打我,用脚踢我的脸,我觉得眼睛上有红雾,知道自己流血了。
“把那小娘们给我抓到车上去——”壮汉叫唤着,何芸吓哭了,朝周围的人求救,周围的动物们都冷漠的看着,有人低着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我手舞足蹈,一爪子伸了上去,抓到了壮汉的球——那时候我已经彻底的失控了,旁边有一把刀,我一定捅上去——但就是在这种情绪下,我突然感到手臂上一震,然后就觉得那壮汉的裤裆湿了——壮汉浑身发抖,哆嗦了几下,倒在地上开始吐白沫。
所有人哄得一下散开了——这帮杂碎!他们围着那壮汉,壮汉的腿子抽搐了好几下,不动了。有人翻他的眼皮子,有人摸他的胸口,然后几个人互相看了看。
“还活着。”他们说,然后都回过头来看我。我趁机站了起来,一拳砸到了离我最近的一个畜生脖子上——何芸尖叫了一声——这时候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看到了我的拳头砸出的火花——那人的脖子像被电击了一下似的,顿时火花四溅,脖子一团焦黑——他也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又去翻他的眼皮,摸胸口,然后看着彼此。
“死了。”他们说,然后鬼哭狼嚎着一哄而散,撒腿朝外面跑去了。
我坐了下来,周围吃饭的动物都跟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原本想再要一份饭的,但何芸拉着我的胳膊,低声催促我快走,我站了起来,搂着何芸往外面走。
我们走出去的时候,发现外面都是黑压压的人头,至少有一百多人,都穿着统一的黑色无袖衫,胳膊上清一色的文着蓝色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