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悄然无声。儿子偎依在丁香兰的怀里贪婪地吃着奶,她伸开手掌轻轻的梳理着孩子的头发,心情一片凌乱。她在走与留的抉择中处于两难的境地,内心无比的纠结,让她唯一放心不下就是儿子。李二顺在床的里边,面对着墙侧身酣睡,响亮的鼾声忽高忽低。
丁香兰正准备起身,发现孩子的小嘴巴紧紧吮住拉长的**不放,奶头刚刚脱离孩子的嘴他就被醒了,哇哇直哭。丁香兰慌忙下了床赶紧抱起儿子,来回扭动着身子,不停的走动,哭声渐渐停止。孩子吃饱了奶,安静的沉睡了下来。丁香兰正要再次离去,又发现儿子的小手正紧紧的拽着自己衣襟。她慢慢掰开孩子的手,只见儿子四肢抖动了一下。
丁香兰回头看了一眼儿子,悄悄的打开柜子,从里面摸出一双新布鞋,塞进一个包裹,挽在手里。她路过儿子跟前,在儿子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顺便瞄了一眼熟睡中的李二顺,吹灭油灯,轻手轻脚向外走去。
街边深巷里窜出一个黑影,一只手抓起丁香兰的手,两个人手挽手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疾步向村外跑去,一路惊起一阵持续的狗叫。
孩子一直哭闹不止,李二顺被吵醒了,抬起一只受伤的胳膊,轻轻拍着儿子。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李二顺挪到床边坐了起来,把油灯点亮,发现衣柜是敞开的,打开的锁带着钥匙挂在铁环上。
“香兰,香兰,香兰。”李二顺喊了几句无人回应。
李二顺摸了摸妻子分居的被窝,感觉出还有些余热,突然感觉到苗头有些不对,立刻睡意全无,打起了精神。
他半踏着鞋跑进厕所,没发现人在里面,又急忙返回到院子里大喊:“爹——爹。”
“啥事?”李木匠透过黑洞洞的窗子问。
“香兰不见了。”
李木匠衣服没顾上,光着两只脚走出来。
“你快去厕所看一下,人有没有在里面。”
“看过了,没有。”
“这深更半夜的她人能到哪里去?”
“肯定出事了,柜子打开了。”李二顺既焦急又恐慌。
母亲赶过来问:“柜里的东西动过没有?”
“没看出来呀。”李二顺挠了挠头。
“难道是外面的人来偷东西,顺便把香兰一块给劫走了?”
李木匠下意识的向大门口走去,一下拉开了两扇门,他回头朝母子俩喊出了一句:“坏事了,院门也是打开的。”
“我马上到外面找人!”李木匠的口气十分坚决。
他们一口气跑出了村庄,心里稍许安定,停下来的丁香兰弓着身子喘息。徐文杰又拉起她向着南面的河道一路小跑。俩人顺着桥头朝走下河滩。
黑夜深沉的夜晚,河谷郁郁葱葱树木与漆黑的夜色连成一片。
丁香兰弯腰解开鞋袢,甩掉脚上的鞋,走下河去。
李木匠敲开了杨庆明的门。
“家里出事了,老杨哥。”
杨庆明慌忙坐了起来,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家里的门和柜子都开了,香兰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马上去找。”
杨庆明快速的穿着衣服,看到手足失措的李木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立刻发火了,说:“还愣在这里干嘛呐,你赶快出去敲铃,把大家都集合过来,多派点人去找。”
“哎哎。”李木匠连忙点头退去。
李木匠用力拖拽着铃绳,轰鸣铃声显得格外的响亮,在肃静的夜晚传得很远很远。
铁铃发出巨大声响,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们。夜间铃声是集合的号令。谁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大家纷纷穿上衣服,准备一看究竟。
水岸上的徐文杰的搀扶着丁香兰在浅水中走动,他们脚下趟着哗哗响的河水,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行走。两个人走过了很长一段距离,丁香兰清洗了双脚上的泥巴,扣人心弦铃声传到十里河畔,丁香兰听到村里传来的铃声心情稍微有些紧张,转头回望着大庄园的方向。
“我们是不是被人发现了?”
丁香兰愣在原地,什么话都没有说。
“赶快走,一会有人要追上来了。”
徐文杰一把将丁香兰的拉上了岸,为他穿上一双新鞋,拉着她的手急急忙忙往前走。
“出什么事了?”有的人整理着衣襟走出家门,来到大街上。
“大家注意了,李二顺家里出大事了,香兰半夜不见了,情况紧急啊。”
一个妇女说:“前一阵子狗叫声把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