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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雁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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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空房子里撩开窗帘露出了脸,窗洞处伸出一只碗,冲外面喊道:“给点水喝。”

        空空的院子,没有人回答他。

        “外头有人没有?”范福临不停地敲打着紧锁的门。

        过了好长时间值班人员才走了过来,那人没好气的问:“又再吵闹啥呐?”

        “我渴了想喝口水。”

        “你也不想着消停一会,不是拉屎撒尿就是喝水。”

        “同志您行行好,给点热水吧?”

        “一天到晚就数你事最多,想喝热水没有只有凉水,你要不喝我可要回去了。”

        “喝喝喝,凉水也行。”

        范福临端起一碗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水珠从花白的胡须上滚落而下,摸了一下嘴。

        “同志,能不能给点吃的,我从来这里到现在,有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以前都是家属来给你们这些人送饭吃,已经给你们村打去了电话,应该很快会有人给你送吃得来。”

        夜幕降临,深秋的冷风扫下枝头寥寥无几的树叶,片片枯叶飘落土路上。远处走来一个略显单薄的老妇人,黑褐色的围巾系在头上,右手拄着弯弧竹杖,左手领着黑釉饭罐。她扛着破旧行囊艰难吃力的行走,身负的重物压弯了她瘦弱的腰杆。

        老妇人走进了空空的乡大院,把带来东西放在一边,拉下歪向一侧的围巾夹在肘下,重新整理了几下斑白凌乱的头发,又将围巾系在脖颈,尖起小脚对着排房的窗口一一查看。她终于在一个偏僻角落的房屋中发现被关押的老头子,神情一下激动了。范福临在紧靠墙角的一条长凳似睡非睡的坐着,背倚靠着墙,双腿搭在一起搁在凳面上。

    “老头子,老头子。”老妇人轻声喊道。

    范福临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打起了精神,急急忙忙走到窗前。

    “你咋才来呢?”

    “赶快吃,我还要急着赶回去。”老太太拿出麻布里包着的窝头,倒出瓦罐里的饭汤。

    “我在这里急呀。”

    “你着哪门子急?你是一个上了年纪老头,他们能拿你怎么样,总不至于对你动手。”

    “我是说家里的情况咋样了?”

    “儿子媳妇都离家出走了。”

    “他们能到哪里去?”

    老太太往外看了一眼说:“人到底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儿媳妇的娘姨倒是来了咱家一趟,啥话都没说只是打个照面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我心里急呀!”

    “你着啥急,我把棉衣给你带来了,尽管在这里好好呆着,只要抓不到儿子小两口范家不会绝后,咱们家就大有希望,到时候不愁给你抱回一个白白胖胖孙子,”老伴对着正在吃饭的范福临唠唠叨叨地说,“计划生育的拉了家里的东西,咱们就更有理由给他们胡搅蛮缠,等过了眼下这个风头,他们自然会把你放出来。”

    “收破烂了,废铜烂铁、破纸旧书、酒瓶罐头盒、鞋底塑料,”范志立骑着木兜三轮车在北京城中村走街串巷。

    “收破烂的。”

    范志立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赶忙停下车调回了头。

    “大姐,你家有东西要卖?”

    “你看这一堆破纸箱和酒瓶咋卖。”

    “纸箱五分一斤,酒瓶八分一个。”

    “这么便宜?”

    “嫂子,我出的都是实在价。”

    “再添上一些,就让你带走。”

    “小本买卖不赚钱。”范志立推起车要走。

    “你不肯加钱,不愿收我还真不卖了。”

    “好好,看你的货不少,再各给你加上一点。”

    “你的一点是多少钱?”中年妇女笑了。

    “卖了吧大嫂,一大堆东西放在家里占着地方,叫人看上去多不舒服,赶紧把地方腾出来心里也舒畅了。”

    那位妇女没再说什么。

    范志立拿下了一杆秤,来到妇女的家中,弯下腰来整理散放一摊的纸箱“嫂子,看这大冷的天给一碗热水喝行不?”

    “行,就是不收货也要给你一碗水喝,师傅哪儿人啊。”

    “山东来的。”

    范志立点了数,把钱付给人家,感激接过一碗水。

    一个晌午下来,范志立推着满满一大车东西进了废品收购站,清点后乐滋滋数着钱出来,去了一趟附近厕所。

    几个流里流气抽着烟的小青年盯了他,堵在厕所门口。

    范志立透过墙缝看到眼前的情形,心里明白情况不妙,急中生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拾圆钱握在手里,刚出厕所门便被其中的一人推了一把。

    范志立赔上笑脸:“几位小哥,给你们十块钱买包烟抽。”

    “十块钱,你以为让你打发要饭的?”

    “我们小商贩干的是小买卖,赚不了多钱,家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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