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梅面带几分羞涩,捧起碗筷走出屋门。
“啥啥啥?…李大顺看了一眼满脸冷峻的父亲却欲言又止,半弓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王宏毅心中默默的念叨:王老五啊王老五,你这人办事太仓促,弄我一个措手不及。儿子相亲的事给桐林王宏毅一家出了一个大难题,相亲的日子定在了明天,事情来得过于突然,可以说是丝毫没有准备。儿子春生都二十岁了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平时倒无所谓,可面临着马上要去相亲… … 这时候,王宏毅正躺在床上苦苦的思索,正在为儿子相亲的事挖空心思地想点子。
王老汉突然从床上坐起,猛地一拍大腿,高兴的喊道:“终于想出办法来了。”
姐弟俩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又转过头相互看着。
“翠花,咱家手头紧,钱也没处借去,往大庄园礼钱很难凑够,真要成了这门亲,就另外把那头小毛驴送给他们家算了。”
“爹这样能成吗?”翠花问。
王弘毅顾不上回答女儿的话,直截了当的说:“翠花,你赶快到东院高大婶去一趟,给春生借件衣服,春生跟他们家瑞丰的个头相当,在她那里肯定能挑出一件合身的衣服。”
“这样能行吗?”
“准行!”
“彩礼的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咱就把咱家的小毛驴送给大庄园充当彩礼。”
“这样恐怕有点不妥吧?”
“哪有定亲送毛驴的,不是叫人笑话?”
“哪有啥不妥的?”
“不如把小毛驴卖掉,什么事都能办齐了。”
“明天急用,怕是来不及。现在把小驴急着出手也卖不上高价钱,不管那么多了,闯过这个关口再说。”
“瞧,这事整的。”
“只要他们愿意成了这门亲,也不在乎送什么东西,再说了咱们又没有空着两只手去,不是这样吗?”
“老觉着别扭。”
“回头我去找王老五跟他们沟通。”
“只能这样了。”
高大婶戴着老花镜正在琢磨新买来的缝纫机并没有注意到姐弟俩的到来。
“大婶”。
高大婶心头一惊,摘下眼镜问:“翠花,有啥事?”
“婶,我兄弟明天就要到大庄园去相亲,可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我想来你们家挑一件衣服。”
“相亲,好事啊。行行,我这就去跟你们去找。”
高大婶打开衣柜拿出儿子的衣服一件件地让春生试穿,不是大小不合身就是颜色搭配不起来。她终于在柜底发现高瑞丰从部队转业带回的一套新军装。
王春生新装着身立刻象换了个人似得,不仅大小合体而且色度协调,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自上而下摸了摸,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又一遍。 高大婶和翠花都满意的笑了。
“大婶,又给您添麻烦了。”
“傻孩子,咱们左邻右舍的话可不能这样说。”
翠花和张大婶把翻出的衣服摆放回柜子里。
“春生啊。”
“大婶,啥事?”
“你要喜欢这军装就送给你了。”
“那可不行。”翠花抢先说道。
“没事的,这件衣服放在柜里也是放着,反正我家瑞丰也穿不着,不如让春生拿去穿。”
姐弟俩兴高采烈走出高大婶家。
第二天早饭过后,李雪梅正要走出门去,母亲叫住了问她:“梅子到哪里去?”
“到地里去走一走看一看。”
“今儿不是说好的要相亲吗,你还是在家候着吧。”
“相亲,有啥好相的?到头来还不是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相与不相还不是一个样?”李雪梅带着赌气的口语回了母亲的话。
母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好低下头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
凉风阵阵吹来,油绿的杨叶伴随着吹过的春风哗哗作响。树荫大道上,一辆毛驴车不紧不慢地从西边走来,后面跟着一头黑毛白嘴的驴驹,时而驻足四下观望,时而欢蹦乱跳奔跑。道路的北侧是一望无际的碧绿麦田,其中一片片金黄的油菜花散发出一种清香气息。车前辕侧身坐着的赶车人是个小伙子,短寸平头,白皙的脸庞,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穿着绿军装和布鞋,一身的崭新。车厢里还坐有一个人,他身边放着一个礼包。
李雪梅走在村外来到自家田地前,看到地头的树上拴着一辆驴拉车,一个手握着鞭子挺立而站的小伙子,还有一个人蹲在树下抽烟。看到有人过来,小伙子眼前一亮急忙迎上前去,问:“大姐,前面就是大庄园吧?”
“哎哎,”李雪梅连忙点了点头,面前这个朝气蓬勃的小伙子,叫人一眼看上去就喜欢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