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荒在耕地的统计范围之内吗?”
杨庆明摇了摇头。
“我下一步怎么办才好?”
… …
杨庆明坐直了身子,说:“大雨一冲,盐碱会慢慢的自动退化,倒是用不着大动干戈的改良,当然了通过改良祛除盐碱成效会更快更好。大片荒不再是不毛之地,闲置了好多年渐渐开始有了好转,如今地皮开始长出一小片一小片的草地,杂草随着地块盐碱度降低会逐步向外扩展,这情况谁都能看得出来。”
李建国听完杨庆明的话后,更加奠定了自己的信心。
杨庆明最后问:“你现在应该知道从哪儿下手了吧,啊?”
院子中有一颗萌芽绽放的黑槐树,树下放着一张皮条穿起竹子的躺椅,王金山悠闲自得仰在上面,右腿搭在蜷曲的左腿上,不停地晃动着脚,旁边小方桌上放着紫砂茶具,收音机传出戏曲之声。
一群土鸡围着盆子吃食。
妻子张红英,弯下腰悄悄靠上前去,伸手抓到一只芦花公鸡,鸡群受了惊吓咯咯叫着分散逃去,那只被倒拎起的公鸡叫声极为凄惨。
张红英来怀里抱着一只鸡来到丈夫面前,问:“李建国承包大片荒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问这干嘛?”王金山回过头来。
“李建国当着会场那么多人的面提出来搞荒地承包,这已经不是私密事了,我还能不知道?”
“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我才不会过问。”
王金山得意洋洋的说:“哎呀,该咋办咋办呗,水流渠成、瓜熟蒂落。”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他想平白无故过我这一道关,门都没有!”
“我说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别人有话都闷在肚子里不说,就你一个人站出来提反对意见,这样一来不明摆着得罪李建国。”
“我王金山身为一村之长,在大庄园也算得上一面大旗,平时不施展威仪,关键的时候谁还会听我的话,嗯?我就是要在大事上面阐明自己的立场,好让一些人知道我的影响力还在。啥事都不理不问,将来势必会把自己的位置给慢慢架空了。”
“李建国承包荒地那可是个人的问题?”张红英停下来转过头。
“问题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一个妇道人家目光短浅不说,连队里干部们都没有看穿李建国设下的这场局。”王金山折身缓缓坐起。
张红英显然有些生气,瞪了他一眼,用菜刀猛地往鸡脖子上划了一刀,倒拎起鸡,鲜血流进了碗底,把鸡甩向一边,芦花公鸡在地上蹦跳了几下就倒在地上。
妻子把宰杀过的鸡放在盆里,回到厨房浇上大锅里滚动的开水,端着盆来到院子里,蹲在水盆前拔着鸡毛,听着丈夫王金山说话。
“我没看错的话,李建国如今是想在大片荒扎下根,”王金山手中执着烟卷指了指地面接着说,“他首先让自己站稳了阵脚,然后就会象蚕吃桑叶一样,把整个大荒地给一步步吞掉,可见他的野心之大。”
“征地、开荒,前前后后要费掉不少钱。”
“之所以这样,就不会有人敢来跟他抢夺地块,时间长了更没有理由跟他挣抢,虽说他李建国在这一回的交易上花了大把的钱,还不是相当于拱手送给他整个大片荒,让他捡了个大便宜,实在划算啊。”
“李建国虽然有钱,毕竟人品还不错,得过且过,马马虎虎算了,少得罪人为目的。”
“李建国是个生意场上的人,精明,在为人处世方面算把手。”
夫妻俩的对话刚落音,李建国扛了满满一大袋子东西推开王金山家的院门。俩人互相对视,满脸诧异。
“建国兄弟来了,来来来,屋里坐。”王金山热情的招呼着。
李建国却一声没吭,径直走进了屋里,把肩上的东西慢慢滑下,靠在小桌上。
王金山则急忙收拾了茶具,紧跟着李建国的后脚走进了屋门。
李建国汇总了各个方面消息,对王金山的心理把握十分准确,坐下来把头低着一言不发,只是用右拇指在手腕的表壳上轻轻的划来抹去。
王金山回过头望了一眼李建国带来的东西,会意的笑了。
“看来建国弟定然是有事相求与我啊。”
李建国笑而不答。
“既然兄弟有难处,老哥一定出手相助。”
“我来你这里一趟看看,顺便给孩子们带点吃的东西。”
“咱们都是自己人,帮忙是应该的,干嘛这么客气。今天上午不回去了,你嫂子刚好杀了一只鸡,咱兄弟俩好好喝上几杯。”
虽然颇费周折,李建国经过不懈的努力,承包大洼荒地一事终于尘埃落定。一纸“明阳县桐林公社大庄园大队革委会”的信笺上写上了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