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对秦国感激伶涕,趁着今日,便有人大开了城门迎了王贲等人入内。
王贲打量了此人半晌,又看了看城中,他并不惧怕自己会中人算计,城中情景如何,他已经打听清楚,更何况秦国兵强马壮,且个个都乃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可称精锐,若是如此进城时纵然有埋伏亦打不过的话,那不如自个儿现在便打道回王城算了!一想到此处,王贲亦不多言,双腿一夹马腹,身后一大群骑兵便紧紧随于王贲身后,一并入了城中。
这会儿王宫之中熊启在听到有韩人自主开了城门迎秦兵入城时,顿时大是着急,他这下也顾不得那中年剑客别有目的了,若是此时自己被王贲抓到,可以想见下场如何。他做了那样的事情,嬴政恨他入骨,欲杀自己而后快,若是现在不跑,还更待何时?要是被抓到,恐怕比如今被人得用还要来得凄惨,大业未成,壮志未筹,楚国尚未统一,他如何能死得?熊启当机立断,找了那中年剑客,便强行要求此人带自己离开,那中年剑客虽有犹豫,但昌平君所料不错,此人既然对他有算计,便证明他这条命这会儿尚是需得活着时,熊启用此作胁,那中年剑客犹豫了一下,果然最后还是答应带他暂时先行离开。
熊启等人乔装打扮了一番,那中年人剑客不知从哪儿要到两套军士衣裳,而原本追随在他身边的歧山诸人此时早不见了踪影,熊启心中一沉,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一股怒火自心底涌了出来,但他却是强行忍着,一边冲中年剑客露出几分温和之极的笑容来,与他拱了拱手,故作好奇道:“如今难道只得我与先生二人?此时秦兵已入城中,恐怕楚兵挡不得几时片刻便要冲将过来,不如先生请诸君出来,随某一道离开才是!”
“大王不必多滤。”那中年剑客含着笑意看了熊启一眼,这才开口道:“宫中人等尽数已离开,只得某与大王而已,如此一来人少便不引人注意,于大王安危亦是有利!”他说得倒是好听,熊启却险些咒骂了出来。此人只顾自己人安危,一知道秦兵攻入城中,一面拖着他不让自己离开,反倒是让自己人早早撤了出去,此等行为,着实可恶之极!熊启心里杀意丛生,面上笑容却是更盛,想了想竟然将这口气生生忍了下来,与这中年人点了点头,温和道:“先生此言实乃有理,如此一来诸君安危得到保证,某心中亦安矣。”那中年人听他这样一说,含着笑意,点了点头,一面退了出去。
这会儿熊启只当自己穿着楚军将士的衣裳退了出去夹杂在一应楚军人群中,必定极为不起眼才是,他原是想法也没错,只要楚军逃亡,他混在人群中,神不知鬼不觉的便能自南门处混出去,谁能想得到楚兵之中还会夹杂着一个秦王欲捉拿已久的昌平君?
可他偏偏没有料到的,就是遇着了张良这厮。跟在魏辙身边几年,张良纵然再是朽木,亦被他雕琢出几分灵智来,更何况张良原本就是聪慧无比。再加上他因国破家仇之恨,以及对嬴政感恩之心,越发刻苦,使得他这几年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这会儿虽然他从未与昌平君熊启碰过面,但却并不妨碍他想出法子来捉拿此人。秦兵入城之后,一旦见着身穿楚兵衣裳的人便大肆砍杀,许多人早没了战意,这会儿一见到如狼似虎的秦人,以及心中存了不少恨意的韩人。不少楚兵还未来得及投降。便已便了剑下亡魂,这会儿许多人一见面不敢抵抗便降了秦,王贲虽下令城中诸人不得再杀降兵,不过同时也下令唯有脱下楚兵衣裳者。才证明心中已存了降秦之意。唯有不穿楚兵衣裳者。才可饶其性命而不杀!
张良想的这条法子突然之间才宣布下来,而熊启慌乱之下哪里会去想得到让人打听许多事情,再加上那中年剑客为了保全自己人。早让身边的人提前离开了,熊启半个能用的人都没有,这样的消息他自然不知道,穿了楚兵衣裳出来时,便看到有人对二人穷追不舍,熊启大吃一惊之下连忙让那中年剑客带了自己大踏步飞窜离开,因熊启早在秦兵围城时便已经下了决心要逃,早将路线打量得清清楚楚了,这会儿一旦出了新郑王城,连忙看明方向便指了让那中年人往那边逃窜!
如此一来,正巧被守株待兔的卫腾捉了个正着!
一路被带入秦的士兵们都赤裸着上身,唯有这两人正大光明的穿着楚军衣裳,这就算不是熊启,亦是两个造反派,该拿下!
卫腾毫不犹豫的一挥手,令人将弓弩架了起来,昌平君熊启被中年剑客驼在背上,就看到城门中一阵阵严阵以待的弓弩对准了自己二人,那些楚兵早已见机得快,不想跟这两个反动份子靠在一起,以免弓弩无眼被误杀,跑得比兔子还快,一会儿便逃到了街道两旁乖乖的蹲了下去。后头王贲早已经得到消息领兵朝这边压了过来,卫腾嘴角边咧出一丝笑容来,看着眼前这中年人,振臂一呼:“杀!”
他一声令下,那弓弩便如同雨点般,‘嗖嗖嗖’的声昌平君二人射了过去。熊启眼见密密麻麻的箭雨袭了过来,顿时吓得心脏都险些停止了摆动了,眼眶一下子瞪大,却感觉得到那中年人犹豫了一下,一股作气,身子竟然硬生生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直接拨地而出约有四五丈!箭雨从两人脚下险险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