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
四十六姜绍谟(浙江)前教育部秘书。
四十七郭春涛(河南)北大学生。
四十八纪人庆(云南)大中公学教员。
以上只有四十八人,五十缺二,不知是失抄,还是像九六的制钱似的,这就算是足串了。至于职务,除遗漏外,怕又有错误,并且有几位是为我所一时无从查考的。但即此已经足够了,早可以看出许多秘密来——
甲.改组两个机关:
1.俄国退还庚子赔款委员会;
2.清室善后委员会。
乙.“扫除”三个半学校:
1.中俄大学;
2.中法大学;
3.女子师范大学;
4.北京大学之一部分。
丙.扑灭四种报章:
1.《京报》;
2.《世界日报》及《晚报》;
3.《国民新报》;
4.《国民晚报》。
丁.“逼死”两种副刊:
1.《京报副刊》;
2.《国民新报副刊》。
戊.妨害三种期刊:
1.《猛进》;
2.《语丝》;
3.《莽原》。
“孤桐先生”是“正人君子”一流人,“党同伐异”(4)怕是不至于的,“睚眦之怨”(5)或者也未必报。但是赵子昂的画马(6),岂不是据说先对着镜子,摹仿形态的么?据上面的镜子,从我的眼睛,还可以看见一些额外的形态——
1.连替女师大学生控告章士钊的律师都要获罪,上面已经说过了。
2.陈源“流言”中的所谓“某籍”(7),有十二人,占全数四分之一。
3.陈源“流言”中的所谓“某系”(案盖指北大国文系也),计有五人。
4.曾经发表反章士钊宣言的北大评议员十七人(8),有十四人在内。
5.曾经发表反杨荫榆宣言的女师大教员七人,有三人在内,皆“某籍”。
这通缉如果实行,我是想要逃到东交民巷或天津去的(9);
能不能自然是别一问题。这种举动虽将为“正人君子”所冷笑,但我却不愿意为要博得这些东西的夸奖,便到“孤桐先生”的麾下去投案。但这且待后来再说,因为近几天是“孤桐先生”也如“政客,富人,和革命猛进者及民众的首领”一般,“安居在东交民巷里”(10)了。
这一篇是一九二六年四月十三日作的,就登在那年四月的《京报副刊》上,名单即见于《京报》。用“唯饭史观”(11)的眼光,来探究所以要捉这凑成“大衍之数”(12)的人们的原因,虽然并不出奇,但由今观之,还觉得“不为无见”。本来是要编入《华盖集续编》中的,继而一想,自己虽然走出北京了,但其中的许多人,却还在军阀势力之下,何必重印旧账,使叭儿狗们记得起来呢。
于是就抽掉了。但现在情势,却已不同,虽然其中已有两人被杀(13),数人失踪,而下通缉令之权,则已非段章诸公所有,他们万一不慎,倒可以为先前的被缉者所缉了。先前的有几个被缉者的座前,现在也许倒要有人开单来献,请缉别人了。《现代评论》也不但不再豫料革命之不成功,且登广告云:“现在国民政府收复北平,本周刊又有销行的机会(谨案:妙极)了”(14)了。而浙江省党务指导委员会宣字一二六号令,则将《语丝》“严行禁止”(15)了。此之所以为革命欤。因见语堂的《翦拂集》(16)内,提及此文,便从小箱子里寻出,附存于末,以为纪念。
一九二八年十月二十日,鲁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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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六年四月十六日《京报副刊》。
(2)“优美的差缺”这是引用陈西滢的话。参看《无花的蔷薇之二》注(11)。
(3)“整顿学风”参看《“碰壁”之余》注(4)。
(4)“党同伐异”参看《题记》注(5)。
(5)“睚眦之怨”参看《新的蔷薇》注(7)。
(6)赵子昂的画马参看《不是信》注(17)。陈西滢在《致志摩》中攻击鲁迅说:“你见过赵子昂——是不是他?——画马的故事罢?他要画一个姿势,就对镜伏地做出那个姿势来。鲁迅先生的文章也是对了他的大镜子写的,没有一句骂人的话不能应用在他自己的身上。”
(7)“某籍”一九二五年五月二十七日,作者与马裕藻、沈尹默、李泰棻、钱玄同、沈兼士、周作人七人,针对杨荫榆开除女师大学生自治会职员的行径,联名发表《对于北京女子师范大学风潮宣言》。同月三十日,陈西滢在《现代评论》第一卷第二十五期的《闲话》中攻击这个宣言,其中有“以前我们常常听说女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