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企图自周易八卦中寻得象数之理,由此窥破天地玄机。因此易学的象数派对周易本身研究更为透彻,要学易,至少也要在象数上打下基础。
“可惜邵子文已回果州了……”
顾丰遗憾地道,王冲同样遗憾,能有邵伯温这个数易大师指点,象数之易学起来也该事半功倍。
“唔,老儿所知,也偏于象数,教你也未尝不可。”
邵伯温是求不上了,而且开口就是学二十年,王冲可没那个道心,学点基础也就够了,顾丰正合适。
顾丰倒也没推托,王冲正要拜师,却听这老头又道:“这毕竟是私授,这个……”
见老头一手抚肚,一手捏腰,指头摩挲不停,王冲顿时明白过来,这老头在要学费呢,果然是顾八尺啊。
“一个时辰一百文!”
“嘿……还论时辰呢?”
“当然,能不能学到东西,总得分时间判别,按时辰计帐,很公道啊。”
“你小子,满肚子花花肠子,也罢,就按时辰收。不过一百文……车夫载客十来里路就能得一百文,老儿这学问这般不值钱?”
“二百文!”
“怎么也得一贯……”
“二百文不变,我再找几个学生。”
“三百文,学生四人以内,问答也费jīng神。”
“二百五!”
“行吧……”
王冲与顾丰一阵讨价还价,终于以二百五十文每人每时辰的价码谈定,隔天上一课,每课一个时辰。
本着攥取一切附加价值的销售jīng神,王冲也提出了附加条件,比如开列讲课大纲,提供参考书目,以及设定教书目标等等,听得顾丰老脸乱拧,大感这钱不好挣。
“参考……可以先看看王荆公的《易象论解》,正好是新学之要,公试策论要引论的话,用王荆公的易论最为妥当,多熟悉熟悉。”
不过顾丰也颇有商德,达成协议了,就尽心指导。
就这么,王冲拉着宇文柏、鲜于萌、范小石入了伙。听说此事,唐玮跟何广治也死皮赖脸地塞了进来,王冲又跟顾丰达成了补充协议,将唐玮、何广治列为旁听生,只收一百文。
这事也不急在此时,离年关也不到十rì了。年关休学五rì,顾丰准备在休学前搞次摸底测验,经义治事斋都考,以便越年后有针对xìng地制定公试的抱佛脚之策。尤其是治事斋,这大半月来jīng力全放在君子礼仪培训上了,尽管不指望他们在公试上有所表现,但若是考得一塌糊涂,不仅顾丰有失职守,赵梓也要落了脸面。
这么一来,治事斋的生员们就如坠地狱了。这个时代的蜀中远比王冲上一世冷,寒风凛冽,教室里摆了好几个炭盆都无济于事。多是富贵人家出身的生员们个个手足发僵,脸sè发青。笼着袖子,抽着鼻涕,听课都艰辛无比,更别说写字答题。
不仅是治事斋,经义斋的生员也都一般德xìng,一坐就犯困,课堂上呼噜声不止,板子声也响个不停。可再打板子,jīng神都提不起来,顾丰都在嘀咕,是不是干脆提前休学了。
君子之道,始于自强不息,故于“乾”也,君子以自强不息。自强不息,然后厚德载物,故于“坤”也,君子以厚德载物。自强积德以有载也,乃能经纶,故于“屯”也,君子以经纶。
打量着一片萎靡的生员们,王安石《易象论解》的开篇语如火盆一般,在王冲心中回荡着。
这几天他都在看《易象论解》,抛开对王安石治政的看法,就这本书来说,王冲读得真有膜拜之心。开篇就见“君子以自强不息”一句,当时就让王冲血气沸腾。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体魄不健,心志也坚不了,从今天开始,跑步!”
王冲一声令下,顿时哀鸿遍野,生员们几乎造了反。哪有学校要生员跑步的!?咱们是读书人,不是要cāo练的赤佬!
有顾丰的强压,当然这老头更多怕是瞎起哄,看王冲能鼓捣出什么花样。再有宇文柏、鲜于萌甚至范小石等人的支持,集英社这个团体也终于发挥了作用,少年人本就爱动,视这事为透风之举,其他学生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下了水。华阳县学,不,该说是大宋有史以来,第一次由学校组织的生员晨练,就这般出现了。
将近年关,在宝历寺到海棠渡之间,多了一幕让旁人颇觉新鲜的场景。凌晨时分,百来名绑着襻膊,扎着袍摆的秀才在官道上群聚而奔。王冲王二郎领头,嘴里的骨哨短促地吹着,队尾还有壮汉压阵,喊着粗浑的号子:“一、一、一二一!”
见着这群读书人,道上行人不迭地抱拳鞠躬,这都是秀才老爷啊。这是要变天了么?怎么秀才老爷也跟赤佬一样cāo练起来了?
这一鞠躬,百来号人边跑边抱拳回礼,脑袋、身体和手臂的动作整整齐齐,还投以注目礼,惊得行礼的农人和贩夫走卒一身是汗,打小都没遭过这待遇,同时受百多位秀才老爷的礼……
再遇着了一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