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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冲莫名一笑,激得那鲜于萌捶胸顿足:“你可把咱们都害苦了!现在整个成都,所有没满十六岁的学生,都在诅咒你一傻百年,一直傻到死,你还敢出来见人!?”
王冲一愣,这话怎么说?
他这表情转折自然流畅,让鲜于萌也是一呆:“看你这样子虽然傻……怎么也不像能傻到去烧王相公家牌坊的啊?”
宇文柏俊俏小脸撑出淡然之状,解释道:“你光忙着去烧牌坊,还不知前事呢。许大府得知你被文翁祠的牌匾砸伤后,就下令学子必须满十六岁才能入府学,说这是卓异折夭,上天示jǐng……”
王冲苦笑,自己挨了一匾额,牵累一大票神童进不了府学,生生拖了人家的功名之路,可真是无妄之灾了。
理解归理解,这罪名王冲可不会担,扮出一副深沉模样,他幽幽叹道:“许大府所言极是,天意不可违啊,我就是活活的例子。”
宇文柏再道:“本还以为那一下能把你砸醒了,却不想又傻愣到去烧人家牌坊……大家都说你是孝子,我看你还是个傻子。”
没等王冲反应,另一个抱着算盘的少年好奇地道:“你真是那个过目不忘的王二郎?”
鲜于萌点点脑袋,非常“遗憾”地道:“人虽好了,脑子却不好使了,唉……可怜哪……”
王冲忍不住笑,这个鲜于萌,坏都坏得有些萌啊。
见他不以为意,甚至还能笑出来,三个少年很是意外。
宇文柏摇头晃脑,脱口而吟:“惜哉今仲永,泯然倚田垄,犹笑不自知,沽酒醉冬烘。”
轮到王冲意外了,鲜于不说,这宇文柏果然是神童出身,张口就成诗,虽只是打油诗,却切中此时此景。
他没了过目不忘的神通,诗文的感觉还是继承下来了。四句话全是骂人的,你这个王仲永真是可惜啊,泯然众人,只能当泥腿子了,别人说你你还笑,买酒干什么?浪费啊,喝醉一个蠢货而已,煞风景哦。
浓浓的怨气正自这两张面孔喷出,直蹿王冲脸面。王冲找到了往rì的记忆,发现他们这态度不是今天才有的,也不是因王相公家之事而生的,以前相遇时就是如此。
看来不止是入府学之事得罪了他们,根本是早有旧怨,王冲转瞬就明白了这股怨意的由来。
华阳四神童的名号竖起了好几年,他王冲一直以超凡异能稳居神童之冠,排名第二的是范九,宇文柏和鲜于萌都敬陪末座。虽然这个排名不过是民间之论,不值一提,可对心高气傲之人来说,被人压在头上总不是滋味,像宇文柏这样有才华的神童,傲气该不是一般的足。
王冲还在想,如果他王冲出自王相公家,不定宇文柏还没什么怨气,可惜,不仅排名第二的范九是平民,他王冲也出自寻常人家,这对出自文宦世家的少爷们又是一桩刺激。
若是直白的恶言相向,王冲倒还要跟他们杠上,可踩人都这么文绉绉的,再加之在自己眼里,他们不过是该喊自己叔叔的小辈,哪值得他费神对付。
“傻人有傻福嘛……林掌柜,海棠chūn现在多少钱?”
王冲随口回了一句,转头跟林掌柜说话。
“海棠楼童叟无欺,海棠chūn一直是四百文一斗,稍后就叫伙计送上门去。”
林掌柜一直在旁拈须微笑,默默看着少年们的来往,回答王冲也是礼貌有加,职业jīng神十足。
“烦劳林掌柜送两斗到家中,再加两斤猪头肉,各式小菜……”
王冲将身上的铁钱“砸”在桌子上,一串串数着,不去理会宇文鲜于。
宇文柏只是皱起了好看的剑眉,没有开口,鲜于萌却不屑地道:“王二郎,你不是自认傻子么?还数得了数啊,真是不幸之幸哟。”
嘿,给你三分颜sè,你就开起染坊了!
王冲开始认真了,果然是拍子不到,苍蝇不会自己飞掉。
细看两人,见他们服sè虽不显华丽,衣料却是上好绸绢,腰间还都挂着玉佩,不由心中一动。这两少爷都是富二代,不,严格说是官二代,欺负起来可没什么罪恶感。
记起刚才三少年的对话,王冲暗定心计,谁说数学挣不来金银?眼前就有两头肥羊。
他昂首朗声道:“数数算什么?我现在虽再不能过目不忘,算学的本事却没丢下,榜眼、探花,敢与状元一比?”
倨傲的姿态,狂妄的话语,顺带还以华阳神童的排位踩了两人一脚,鲜于萌一下就跳了起来:“比就比!十六,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宇文柏的小白脸瞬间染作粉红,扬着下巴道:“你还真是变得像个活人了,不过算学这事,千万别觉得跟记东西一样简单。《孙子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