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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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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古怪的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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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贼婆娘!不要再叫我贼王八!”

    两人厮打起来,乒乒乓乓之声穿透草屋,惊得邻居的看门狗也汪汪吠个不停。

    呵住凑热闹的狗,邻居瞅着王麻子夫妇的草屋,摇头不止:“晌午还好好的,这会怎么又闹起来了?这对贼男女……真是不得安生!”

    夜sè初上,华阳王氏一族所在的禹泽庄里灯火阑珊,自何三耳所在的小庄子看过去,有如夜幕中透出的飘渺仙境,观者无不如出尘般心定。

    可何三耳的心却怎么也安不下来,王二郎所写的那份让契就在他手里,一会展开细细品读,一会捏起皱眉沉吟。

    “这契书,有古怪……”

    王何氏既已拿来王二郎的让契,而刘盛之前也已跟王何氏立下了借契,那就只剩下一件事,去县衙户案,以这两份契书为据,把已属于王何氏的这处林院,用还债的名义过到他何三耳名下,立下赤契。

    华阳县衙几个押司,户案的前后行手乃至贴司,何三耳已是熟得不能再熟。而且这桩以债务包裹的买卖,既有让契,又有借契,王何氏也是个欺软怕硬的愚妇,该没胆子闹腾,这事即便以公论公,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可新到任的赵知县是个变数,之前对江楼相会,看不出对王邓两家相公有什么特别态度。如果这桩小事入了赵知县的眼,难说不会变作大事。

    何三耳能多年cāo持王相公家外事,还替邓相公家办事,眼光之外,谨慎从未丢过。这么一来,何三耳就得提足了jīng神,看这事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患。

    这一看,目光始终没办法从王二郎这份契书上挪开,这契书用词古怪,似乎藏着什么东西,给何三耳的感觉就像是捏着一团含有钢针的丝棉,让他总不敢使劲。

    “杨先生来了啊,看看这份让契……”

    一个鬓发灰白的老秀才出现,淡淡向何三耳拱手,何三耳急急将契书递过去。这老秀才其实只是个积年老书手,在王相公家经办产契之事,算是帐房里的一员。何三耳拿捏不准这份契书,请来这位书手参详。

    “华阳王二郎的亲书?嘿……怎么这般怪涩,既是对仗,却无骈韵?字倒是不错,当得起神童的名号。”

    老书手摆出一副读书人的架势品评起来,倒也不是装样,华阳王氏乃衣冠盛族,便是一个书手,拿出去也能抵得秀才,何况是积年老书手。

    “等等,确实有古怪……”

    接着老书手有所发现,皱起了眉头。

    “这契书是今rì立的?甲午年甲申月甲戌rì?该是甲戌月甲申rì啊,申月是八月,上一个甲申月是政和元年,下一个甲申月是六年后……”

    老书手推算起天干地支,也就是读书人熟悉这套,寻常人哪懂这个。

    何三耳先是一惊,再释然道:“怕是笔误吧,如今的王二郎,脑子可不好用了。”

    “该是如此……”

    老书手也点头,笔误说得通,不会太影响过契。

    接着他再看那段对仗工整的让契事由,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看到最后,将契书颠来倒去,像是能抖出什么鬼物一般。何三耳在一边也放轻了呼吸,而缩在后面的刘盛,一颗心更是颠倒反复,总是落不安定。

    终于,老书手眉头舒展开,先嘿嘿一声,再哈哈笑了起来:“有意思,这王二郎……有意思!拿纸笔来!”

    吃饱了墨的细毫在手,老书手将契书上的事由文字抄了一遍,看看何三耳和忍不住也凑到边角的刘盛,笑吟吟地问:“还没看出来?”

    何三耳和刘盛同时摇头,却见老书手落笔,在那八列事由文字里画起了圈。一列圈一个,头四句从第一字圈到第四字,后四句又倒着圈。待最后一个圈落在第八列最后一字上时,何三耳重重抽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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