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lo”里翻出白天喝剩下的半瓶矿泉水,递到丹丹的手里,丹丹无力地抓了一把又忪开,矿泉水跌落到地上。
老四忙拾起,擦了一下瓶盖又拧开,蹲下身子将瓶口对准丹丹焦渴的嘴巴。
丹丹咕咚着水,手不由自主地搭在老四的肩上,热热的,湿湿的,硬硬的……
丹丹忽然“哇”的一声哭了,上气不接下气抖动着身体,泉水、酒水、泪水,和着老四的汗水流在凉席上……
(3)
饮上几杯酒,就换来一名“钻石”会员在丹丹看来是值得的;老四就没这么幸运了,眼瞅着别人都拉来了广告单,将薄薄的一张A4纸变成了几大叠钞票,而自己“Polo”里的广告单是有增无减,黄经理发派广告单时没好气地数落说:你老四就甭领了,反正推销不了。
娘的,狗眼看人低!
望着步履匆匆的同事,碌碌无为的老四坐在一边无聊地咬起手指甲。
“老四,你过来!”芳姐在里屋叫着。
自从那次亮出“香港脚”后,芳姐破例老四进屋不用脱鞋,进屋前,他将鞋底在木地板上使劲来回蹭了几下。
“老四,怎么搞的?都快一个月了,全公司就数你没拉成一笔来,哪怕是豆腐块!”芳姐口里吐着烟。
“想捞条大鱼来,小单没劲。”老四嘴上挺硬的。
“我说老四,千万别眼高手低,干咱这行的最忌讳这种人。我可丑话放在前头,月底再没单进,只能按章行事。”芳姐警告道。
“哦。”老四口里应着,心里骂着:娘的,大不了老子炒你肥婆的“鱿鱼”!
老四转身要离开。
“喂,谁叫你走呀,我话还没说完哩。”芳姐递给一支烟,老四也没客气就给点上了。
“你嘛,是缺少经验,得带着点才会上路,呆会跟我一道出去学着点。”
“好嘞!”老四来劲了,他一直向往着坐上芳姐的宝马车,那滋味一定很过瘾。
老四在停车场出口处等着宝马的出现,却见芳姐步行到跟前,芳姐见老四木楞着迈不开步子,就拧起他耳朵问:“傻站着干嘛,等车撞啊!”
“车呢?”老四跟在后面问。
“坐公交!”芳姐没理会他。
车还没停稳,焦急的人们已一踊而上,车门像一张鼓起的嘴巴被撑得拢不上口了,“咯嘣”一声,公交车强吞下最后一块“食物”,勉强合起了嘴巴,肯定又掉了几颗老牙。
这是块寸土必争的领地,只要你的脚稍微一挪动,地盘很快就被他人侵占;只要你略微一侧身,缝隙即刻成了别人的领空,你就像一架战斗机,只能保持侧翼飞行航线了。夹在人堆里,芳姐右手护着挂在肩上的皮包,左手向后拽紧老四的裤腰带保持平衡,每次刹车,站在芳姐身后的老四都能深切地感受到丰腴撩人的肥臀,老四好似身在两座沙丘之间的峡谷里跋涉一般,用探路的“拐杖”小心戳动着两边的沙砾,炙热,光滑,滚圆……
芳姐的腰身扭动了一下,身子向后*紧,豆大的汗珠从老四脸上洒落到芳姐洁白的后脖上……
“哎呀,钱大记者光临,欢迎,欢迎!事前也不来个电话让俺准备准备,啊哈哈——”老头眯着三角眼,手里握着大烟袋,笑起来龇牙咧嘴的。老四看着眼前瘦巴巴快似枯灯一盏的老头,仿佛预见到了自己暮日垂老的影子,人家可是房产大鳄,老四有点顾影自怜了。
“上次可让您的楼盘风光够了,头版头条,粉墨登场,卖得火吗?”芳姐搀着老头坐到沙发上。
“多亏了你的报道,简直是火上交油!哈哈!”老头叼着烟袋,冒着浓烟,他转过脸来问老四:“小兄弟也是报社的?”
“嘿嘿,瞎混。”老四没等芳姐开口自己先点了头。
“俺像你这年纪,还在生产队看仓库哪,后生可畏呀。”
一样的出身,咱家老爷子还守着一亩三分地呢。
“向您老人家学习。”老四心里忽地亮堂开来:逮住这条鳄,不就是梦寐以求的大鱼吗?
“他叫老四,往后您这边的广告由他负责联系。”芳姐担心老四口不遮拦,忙接过话茬。
临走前,老头从口袋里掏出支票来,在上面划了好几位数,后缀的“0”字如同扔下了一连串的炸弹,老四惊呆半晌。
就这样跑了大半天,转悠了好几家公司,芳姐收到几张支票,顺便向客户隆重推出了老四。
老四终于明白,支票是这样跑出来的,宝马也是这样跑出来的;开宝马的芳姐就是从公交车里挤出来的。
(4)
一连几天,丹丹都没见到老四的影,早出晚归的老四像是有意躲避着丹丹,他害怕丹丹提到那晚她醉酒的事。
老四将她背回到她的屋里,用湿毛巾替她擦干净脖子上的秽物,他本想探视领口以下的神秘地带,但最终还是带着沉重的负罪感溜了出去。迷糊中的丹丹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清醒过来,看到床边椅背上的毛巾,才明白过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