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遵从汉廷的调度,但每次出兵,都会索要大批钱粮。钱粮到手后,或出尔反尔,试图继续勒索,又或听令出兵,却在汉境内为非作歹。
汉廷划给匈奴人的牧场,原本在西河一带,现在匈奴人的身影在并州随处可见,比雄踞草原的鲜卑为祸更烈,因为他们离得近。
鲜卑、羌人想来祸害一趟,还得大老远的在草原上跑个几百数千里,匈奴人就方便多了。从西河南下就是河东郡,向东就是太原、上党,若不是太行山的几个通道都被黑山军给占了,他们的爪子说不定早就伸进冀州了。
实际上,匈奴跟于毒等人就一直有联络,于毒、白绕等人袭取东郡的队伍里。本就有匈奴的游骑跟随。这也是张燕和于毒划清界限的主要原因,他见识过胡虏的残暴。无论名字叫鲜卑、乌桓、还是匈奴,他们都可以直接被统称为野兽。
中原的兵灾很可怕。但再可怕,也éyǒ胡所过之处可怕。中原的诸侯们打仗,是为了征服,有ěnéng的话,不过热衷于杀戮,他们总得指望着征服下来的土地有人耕种劳作,为他们上缴税赋呢。
而诸胡,尤其是受过大汉恩惠的匈奴人,完全就是为了破坏而破坏的。那些平时看起来老实憨厚的牧民,一旦拿起刀,对上手无寸铁的汉民,就会化身为九幽地狱里跳出来的恶鬼,毁灭一切,就是他们生存的唯一目的。
太行山里的日子不好过,未尝和匈奴人éyǒ联,群魔乱舞之下,土地还算是富庶的并州。早已成了人烟稀少,土地荒芜的化外之地。
“袁绍得冀州后,不就招募了不少匈奴骑兵吗?这次是要再多招些?”报着一线希望,杜才追问道。
胡骑的确是张燕游击战法的克星。骑兵的机动力太高,张燕指挥能力再怎么出色,也没ěnéng在平原上跟骑兵兜圈子。
而冀州军中有胡骑也不是秘密。不过,在界桥之战中。冀州骑兵yǐīng覆灭,袁绍要重组骑兵倒也不qíg。从匈奴部落招募骑兵很省事。只要大把的钱财洒下去,他们就自带战马来了,买马、训练骑术这些环节都可以省了。
在冀州军中的胡骑也算不上老实,但总归会有个约束,胡才担心的是另一种情况。
张燕颓然摇头,惨笑道:“袁绍联络的是虏酋于夫罗,按沮鹄的说法,我军若退,沮授还有ěnéng劝阻袁绍引狼入室,若是我军执意不退,据说袁绍有言在先:只要匈奴人出兵助战,占领之处,子女财帛任取……”
“王八蛋!”胡才大怒,一巴掌拍翻了面前的几案:“亏他家还是四世三公之家,吃了朝廷这么多年俸禄,受了天下百姓这么多奉养,他就是这么反咬一口的吗?”
“大贤良师说的没错,苍天真的死了,连朝廷的世代重臣,都没把这天下当回事,不死还怎地?”
“大帅,咱们不能退,不能让那些禽兽进来!这冀州,才是咱们真正的家啊!你不是说过吗?咱们有朝一日还要回来的!”
群情激愤。
包括张燕在内,黑山军绝大部分都是冀州本地人。中原人乡土情极重,虽然揭竿起了义,可谁又不惦念着ìǐ的家园呢?若有ěnéng的话,他们宁愿放下手中的刀枪,重新拿起锄头,回到从前那朝起夕落,日复一日,看似平淡的生活之中。
现在,有人占了他们的家园还不够,还要放一伙野兽进去糟蹋,但凡是个有血气的男人,谁能忍得了这口气?
“对,跟他们拼了!”
“灭了这些王八蛋!”
“叫他们hīà,中原不是没人!”
张燕也咽不下这口气,沮鹄走后,他一直没说话,就是在权衡利弊,最终还是打算以大局为重。可现在局面显然有些失控了,真拉出去打,就算éyǒ奴人,ìǐ这所谓的十万大军,也不ěnéng打得赢袁绍的五万联军啊。再加上如狼似虎的胡骑,那不是送死么?
“咳咳,兄弟们,先听俺说两句,成不?”正为难间,一直没出声的周仓tūrán开了口。
“周兄,你是自家兄弟,又救过大伙一次,谁不给你面子,就是忘恩负义!”
在入泽之前,张燕和周仓没打过交道,只是听说过对方的名头而已。他hīà对方是个没多少心机的爽快人,他若也要求战,早就开口了,不会等到现在。所以,与其ìǐ一一说服,还不如看看周仓要说shíe。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他也要求战呗。
“恩人shíe的,俺可当不起,”周仓连连摆手,道:“俺是个粗人,没shíe见识,说的话不一定有道理,要是错了,还望大伙看在这顿酒的份儿,别跟俺老周计较。”
“周兄弟,你这就太客气了,你只管说,有啥错不错的?”
“官军,bììng还是比咱们厉害yīǎn,不说别的,弟兄们连刀枪都备不齐,官军的铁甲就有几千副,还有匈奴人……俺老家在关中,hīà哪些胡虏有多凶,不是俺瞧不起谁,可这仗啊,咱们真的打不赢,要是能赢,当初地公将军他们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