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人来了……。”绝望堡垒上,族长益望着远方铺天盖地的黑cháo,喃喃自语,身后,一座座巨大的投石机绷紧了绞索,犹如蓄势待发的巨型弹弓,无数全身金属甲胄,手持长剑铁盾的武士严阵以待,每隔上二十米,就有一具jīng钢打造的巨型床弩展开仿佛孔雀开屏似的巨大弩箭,随侍等候发shè。
除此以外,围墙上每一个武士身边,都有两个穿着麻衣的男人,这些男人背负着箭筒,拿着手弩,惊惧地看着远方蔓延过来的无数荒人。
只是站在戒备森严的围墙上,便已经让人惊惧,更别说,下方云集的数万荒野人,这些南部部落的逃难者犹如炸了窝的马蜂,在下面慌乱奔跑,隐隐传来巨大的哭嚎声和叫喊声。
荒人已到近前,他们期望的大门始终没有打开,缓过神来,却发现,身边除了快要霉烂的粮食之外,他们所有武器和物资都被人收走了,机灵的立刻想到绝望堡垒的yīn谋,没脑子的则舍弃了他们所有的财产,攀爬着陡峭的山峰,向山顶逃去。
越来越多的人像蚂蚁攀爬,有的人为了抢先一步,挥舞着武器砍杀这身边的人,争取位置,荒人的恐惧让他们打破了南部荒野的规矩,没有秩序,没有规则,犹如世界末rì一般,众人都慌了心神,没了思维,只是向他们心中的生路攀爬。
轰轰轰的响动声中,一根根数人,或者十数人才能合抱的原木从山头滚落,犹如破开水浪的巨石,撞飞无数人,碾压着无数人,追赶着无数人,在山坡上固滚动,跳跃,碰撞着向山下压过去。
一条条肉泥鲜血编织的血路在巨木后面蜿蜒,更多的巨木正从山头滚落,不等荒人靠近亮出屠刀,南部荒野的部落人便在绝望堡垒的攻击下,死伤惨重,当那被鲜血染成赤sè的巨大圆木装进涌动的人cháo之后。
巨大的碰撞犹如炮弹轰击,几十,上百的人被圆木的撞击力砸到天上,翻滚着向四周坠落,尖声惊叫,大声狂吼,还有嘶嚎大哭,在尸体的血路中间,运气好的人跪在血肉模糊的山坡上,向山头继续滚落圆木的地方伸出双手紧握卑微乞求,犹如向神灵请求救赎,但那一根根圆木依然向下翻滚,在眼角闪过巨大yīn影将他们撞出去,飞在半空翻滚着向人头涌动的地面落下。
已没人再敢想上攀爬,很多人被撞飞,摔在山坡上犹如落石向下翻滚,很多人被巨大的原木压碎,血肉骨头融为一体,在反复的碾压下,嵌入泥土沙尘中,还有人疯狂向山下奔跑,却先后失足,翻滚着砸翻更多人,落到山下被无数人踩在脚下。
血腥的屠杀,这是一场来自绝望堡垒的单方面屠杀,动手的却是南部荒野被征召的雇佣军,不能和装备jīng良的武士比,武士盔甲能挡住獠牙刀劈砍,单手利剑能轻易将人一刀两断,不能和武士随从比,这些身着麻衣的男人个个面sè红润,营养充足,他们手中的弓弩能远远的狙杀敌人于阵前。
这些身着兽皮,或者只有一块布头遮羞的凶恶之徒根不关心下面哀嚎,乞求,逃窜的人是不是和他们一个种族,一个部落的人,只是咬牙切齿的将一根根夺命的原木推下山头,只为博取监管的武士嘴角微笑。
若问这世间最苦逼的人是谁?那就是下面崩乱的部落众,他们围聚在这里,并不是其他,只想绝望堡垒能够庇护他们,却没有想到传说中的荒人还没有挥起屠刀,心中的救赎者便先要了他们的小命。
荒人是荒野部落的敌人,这个信念从数百年前就一直流传了下来,数百年东南西部荒野都是这么认为的,祖祖辈辈就流传着荒人的邪恶,傲慢,猥琐,丑陋,等各种负面词汇,部落勇士这个名词就是诞生在荒人的尸体上的,唯独没有想到,当荒人真的来临之后,他们最依靠的东西突然坍塌了。
人上一百形形sèsè,不是所有人都不敢反抗,至少在最外围有一群人他们在荒人将来的时候,排列出整齐的战斗队形,推出一门门不算沉重的扭力床弩,取出他们一直珍藏的弩箭,做最后的准备。
这些人都是尚没有打散的部落,他们运气不好,来晚了一步,只能在最外围,荒人到来,他们是最没有机会进入绝望堡垒的,绝望之下反倒激起必死之心,情愿像祖辈那样光荣的战死,也不用在慌乱中,被荒人从后背砍死。
可当他们看到身后那一根根赤红sè的巨大原木撞飞数以百计的部落人之后,鼓动起来的决死之心犹如消了气的气球,快速瘪了下去,那蜂拥而来的荒人在远处已经开始慢下了脚步,相互之间靠的更紧。
一方排列出长达数公里的一字防御阵型,而另外一方则犹如利刃,排列出声势浩大的进攻阵型,两方的碰撞只在须弥之间,就在墙头上的族长益和无数武士期待这场碰撞时,惊讶看到正准备迎敌的部落全线崩散,分出一个个缺口,统一放下武器。
“我就知道这群杂种靠不住……。”族长益不屑地说出这番话,身边的武士们在惊诧的同时,一起看向山头下圆木碾压下,伤亡惨重的人群……。
族长益的宣言透露出他的无知与薄凉,让下面的人一起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