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之前,还是一片荒地,那片荒地就是曾经的云图之战的战场,当日数万人在这里拼死厮杀还历历在目,如今一切都被掩盖在建设的尘埃之中。
距离过远,看不清地面施工的机械设备,天空中密密麻麻犹如飞虫的大型浮车在钢架结构的大楼四周,悬挂着各种器材设施飞行的过程,就像无数蜜蜂构建蜂巢的奇景。
越是靠近,视觉冲击越是强烈,让高峰身后的几人心中惊骇不已,之前他们在中部荒野建设新营地的场面,就在荒人中间掀起了轩然大波,可与眼前相比,像小孩子玩儿尿和泥般可笑。
悬浮战车久久的停留在天空之中,既没有前进,也没有转向,高峰呆滞的看着远处建设中的新城市,原本坚强的心突然有一丝软弱,曾经建设石城的重重浮现在心头,荒野人用肩膀与双手,依靠简单的工具,硬生生的在贫瘠的土地上,从无到有建设出巨大的城市,那座简陋的就像石器时代的城市,在他的心中曾是那么的美好,是他编织出的美丽童话,如今早已经被地下军摧毁,而在他眼前,地下人同样在编织另一个家园,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市,为了他与地下人的仇恨,有必要将这座城市也毁灭在战火中么?
高峰建设过,知道建设的辛苦,曾经的荒野建筑师滚犊子与杆子,用了两年时间,才建设相当于一座县城大小的城市,而如今,地下人用了半年的时间,花费无数的物资与设备,才构件出一座小型城市的雏形,就算摧毁,能平息他心中的仇怨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高峰的大脑一片混乱,上个时代的记忆蜂拥而来,战火连天,无数座高楼在爆炸的火光中倾倒,无数座城市在浓烟中毁灭,两个时代,几百年的差异,却着相同的主旋律,死亡与毁灭,他曾经尝试过建设,结果失败,如今地下人也在建设,而他却作为既定的毁灭者,在一边窥探。
半个小时的高空悬浮时间到了,战车自动下降,地平线上雄伟壮观的景象逐渐从视线中剥离,荒芜的大地再次成为主角,高峰才从恍惚中醒悟过来,不由地摇头,这是近乡情怯了,西部荒野是他的第二故乡,他再西部荒野战斗过,开垦过,建设过,这里留下了他深深的印记,才让他一时间感情丰富,如今他还没有压倒性的实力,又何必故作姿态,为地下人担忧?
此刻天色将暗,天地将被夜色笼罩,对于白天也能露面的隐身战车来说,夜色也是不大不小的麻烦,对他们的侦查造成障碍,于是高峰改变了航向,向西部荒野飞去,至少他要看看石城到底变成什么样子。
夜色不但没有给高峰助力,反而平添不少麻烦,结成大网的哨所在夜晚异常警惕,每个哨岗都放出四盏强光探照灯搜索两公里之内的可疑事物,原本高峰还对光学隐身战车非常满意,不管是雷达,还是眼睛,都无法发现战车,可没想到在夜里遇到强光就坏事了,强光是直射光线,只要没有阻碍,就会一直传递下去,直到光线发散。
高峰驾驶的战车不经意的飞过哨岗光线的边缘,结果光线竟然在车身上折射,改变了光线的方向,形成辐射的光冕,犹如点亮一千五百瓦的灯泡,吓得高峰赶紧倒车,有多远跑多远,以免暴露了自己。
好在哨岗并没有注意到射灯边缘区域的佛光现象,要不然早就拉响了战斗警报,对此高峰也认识到,隐身战车并非万能,黑夜比白天更加危险,可问题是,高峰想要早点回到西部荒野,就必须在哨岗之间穿梭。
光芒有形而无质,感知对其无效,高峰必须很小心的操作战车,一开始还好,哨岗之间相隔甚远,大把大把的空档足够穿越,可随着战车深入,哨岗的密集度顿时成倍增加,无数绚丽的光柱在夜空扭转摆动,时而交叉,时而对接,将黑夜渲染成彩虹似的颜色,穿梭在缝隙中的战车,就像巨浪中的小船,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高峰不认为成为裂山伽罗就可以大意,实际上裂山伽罗强大在于攻击力,而并非防御力,当日在地下狭窄的空间里,火炎与杰明两个裂山伽罗就被涅槃战将的高速机关炮打的灰头土脸,攻击手段又被能量转换器给克制,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对此高峰可是印象深刻的,换做他自己,在百十架机关炮的交叉火力下,也未必能落个全尸。
事实上,高峰小心的过了头,哨岗针对的是地面的搜索,对夜空不怎么在意,而射光相互交接的时候,也会产生一些变化,不会让哨兵惊乍,直到高峰穿过了光柱阵,释放了全身的压力之后才回过味儿来,倒是身后的几位完全没有高峰的担忧,兹兹有味儿的欣赏着无数光柱交错的美丽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