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想了想,还是很认真抱歉的摇了摇头:“很高兴你能雪中送炭,但我还是那样想,我不明白我对公司的价值在哪里!而且今天这事儿,的确弄得我有些不太宁静,我可能要重新思考一下自己,想想自己这一路走来的种种。贸贸然不总结就跳进一个新的环境,我觉得无论是对你的新公司还是对我自己,都是极端不负责任的。”
回了住的地方,苏怡在窄小的客厅里走来走去,不停的计算着客厅从这个角落到那个角落需要多少步,从墙的这一边到另一边需要走多远。
走到晚上十点多钟,苏怡还是没什么头绪。她拒绝了翟婷晚上的邀约回来想自己想想自己的问题,却发现回来以后反而心里空落落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什么都想不出来。苏怡感觉自己好像一条刚刚感受了一下大海无边宽广的自由,结果很快就被大海里更多的危险逼回了比淡水河更狭窄的地方窝趴着。
岳力打了三个电话过来了,苏怡看见是他连按断的兴趣都没有,只是让手机铃声在那里一遍遍的唱着……
终于,又走了一个小时以后,苏怡下定决心,不在家里走了,出去外面散散心去。
时间虽然已经入秋了,但北京的夜晚依然还是保持着夏夜的燥热。小区里还有三三两两在外面乘凉的人,天上的白白的月亮静静的水泻下润润的月光,偶尔一阵微风袭来,倒让苏怡产生了一些心旷神怡的感觉。
苏怡所就读的大学在江城东湖之滨,刚上大一那会儿,苏怡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跑步到东湖边,然后在湖边打开老爸奖励的walkman一句句跟着里面的磁带纠正自己的发音。苏怡喜欢东湖的环境,虽然它很多时候也有臭味,水经常也不太干净。但难得的是,东湖周边植物多,小山多。走进东湖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有种被绿色环绕的怡然自乐,不像北京这样连吹过来的风都是干干的。
想到这里,苏怡不禁有些怀念东湖边的风景了。大学毕业以后,不管是借口忙于工作也好,还是实际中不想再回到和他相识相爱的伤心之地,这么多年苏怡都一直再没有回到过母校,没有回到过东湖。
今天想来,苏怡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过往中的幼稚。不过正如拼命想长大的孩子们不能体会到成年人的辛苦烦恼,苏怡觉得自己也不应该用经济学中的后此谬误来推断自己过往的幼稚。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她自己的人生。
电话再一次顽强的响了起来,这都是岳力的第五个电话了。
苏怡觉得自己心情好了不少,她接起电话,岳力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急躁:“你回去了么?你现在在干什么?”
苏怡笑笑,很是淡定的说:“我早就回来了,刚刚在外面散步在呢!你有什么事?”
电话那边的岳力听苏怡说在散步,好像放下了什么心事一样,语气略微平静了点:“散步阿!一个人,这么晚了有什么好散步的?”
苏怡依然很平静的说:“我在小区里面散步呢,小区的梧桐树很大,月亮也很亮,在树下走着走着,倒是让我想起了大学时的生活了!”
电话里面沉默了很久,半响以后岳力才在那边说话,他的声音很是艰难:“苏苏,对不起。我知道这句话说起来很苍白,但我……”
苏怡只觉得自己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她完全听不见岳力后面说了些什么。她在这几年里一直在想再见到岳力,他会怎么样和自己解释这几年的种种因由。但今天岳力这样说,苏怡觉得自己其实早就不想再听所谓的解释,所谓的对不起……她只想流泪,她甚至觉得自己心里空空的,好像努力很久推开了一扇门,但门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电话那边的岳力说了好久好久,很久以后岳力才小心翼翼的问:“苏苏,你还在听吗?”
苏怡擦了擦眼泪,努力让自己脸上笑了笑说:“我在听呢!”虽然苏怡已经极力控制了,但流泪之后哽咽的语调却出卖了她刚刚流泪过的事实。
电话那边再次没了声音,好久之后岳力才轻轻叹息了一声,默默按断了电话。
苏怡知道,岳力其实已经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了。苏怡其实也不是想岳力能和她说些什么,只是想在这个怀旧的夜晚,也有着怀旧心情的她能找个有着相同过往的人一起聊聊天说说话而已。
但,或许两人都还放不开吧。
苏怡努力笑笑,拿出纸巾来使劲把脸上的眼泪都擦干。
月光依旧柔柔的洒下来,它亘古不变的就这样巍然不动的东升西落阴晴圆缺,也不管文人墨客赋予它多少诗情画意,或者是西方先贤给予它多少恐怖传说。
苏怡仰着头看着天上白白的月亮,她静静的看着,眼睛里不禁有些痴了……
……
岳力在那边放下电话,堂本莉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