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置身于一间四面都是坚硬的石壁的斗室之中,而他的眼前还栓着一头令人胆寒张着血盆大口的巨龙一般。
“我睡地板好了,睡在地板上面很舒服。”恩莱科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那么可怕吗?”克丽丝冷冷地问道。
对于恩莱科来说,这确实是一道难以回答的问题,甚至连拍马屁也不知道从何下手,只要一想到说错话的后果,再看一眼那隔绝内外的结界,恩莱科便感到不寒而栗。
“我已经从你的表情中知道了答案。”克丽丝冷冷地说道:“这个地方让我很不舒服,明天一得到‘大地战车’我们就离开,我在这个地方一刻都待不下去。”
恩莱科只能够一个劲地点头,不过只要一想到明天得陪伴着长公主殿下去见自己的另外一位老师维克多,恩莱科便感到心惊胆战,他绝对不会忘记长公主殿下得知自己是维克多的弟子那天的情景,那是他在魔界之中度过的第一个晚上。
“好了,休息吧。”克丽丝冷冷地说道,她指了指地板:“那是你的。”
说完她轻轻挥了挥手:“现在转过身去,如果你不想挨电击的话。”
恩莱科非常听话,他乖乖地转过身去。
“等会儿帮我收拾好,折叠整齐放在凳子上,我的衣服已经不多了。”身后传来长公主殿下轻描淡写的说话声,以及那希希簌簌的脱卸长裙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恩莱科才小心翼翼地回过头来。
克丽丝已经躺在了床上,她脸冲着里面,背对着自己,令恩莱科感到奇怪的是即便睡觉克丽丝也不解开那一对如同羊角一般的奇怪发髻。
和往常一样,衣服杂乱地扔了一地,这是克丽丝的一贯作风。
恩莱科轻轻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检视起来,折叠好按照克丽丝的吩咐放在床边的凳子上面。
看了一眼地板,恩莱科发出了无声的苦笑,回到自己的家中居然不得不睡在地板上,这实在是一种莫名的讽刺。
和克丽丝长公主殿下同处一室,恩莱科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甚至不知道要不要将灯熄灭。
在身上施展了一个漂浮术,恩莱科现在总算明白了身为魔法师的好处。
离开地面大约一寸左右轻轻漂浮着,对于恩莱科来说只缺一个枕头就完美了。
静静地悬空漂浮在那里,恩莱科无论如何都难以安睡。
侧耳倾听,他同样也能够清晰地听到克丽丝的呼吸声,显然这位长公主殿下同样没有睡着。
在这种令人尴尬的寂静之中,恩莱科感到难以忍受的拘束感。
显然克丽丝有着同样的感觉,就听到床上传来辗转反侧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突然间听到克丽丝长叹了一身,她转过身招了招手,一道轻盈的风将恩莱科包裹住承托着缓缓地送了过来。
看着惊惶失措的恩莱科,克丽丝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她很清楚恩莱科的心中在担忧些什么。
事实上令克丽丝感到莫名其妙的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念头,自己对于眼前这个怯懦软弱的弟子应该不会产生什么情感,难道是因为从小便接受的那些教育使得自己在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这个软弱家伙作为自己的丈夫。
刚刚想到这些,克丽丝立刻将这个可怕的念头彻底吹散。
也许他只是一个替身,那个可恶家伙的替身。
离那个可恶家伙越近,那份深藏在心底原本以为早已经忘却了的情感显得越发清晰。
“再这样下去我会发疯的。”克丽丝看着恩莱科那惊惶的眼神缓缓说道:“脱掉衣服到床上来,用对待妻子的礼仪和我同床共枕。”
说完这一切克丽丝冷冷地补充了一句:“明天早晨起来之后,再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彻彻底底地忘却干净,不许留下一丝痕迹。”
克丽丝的话令恩莱科惊诧无比,不过更令恩莱科感到惊诧的是克丽丝的神情。
那绝对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克丽丝,不过那同样也不是已往那位疯狂的长公主殿下。
床上躺着的仿佛是一位不为恩莱科所识的陌生女子,带着一丝幽怨,带着一丝遗憾,带着一丝彷徨。
这一切全都不应该是这位长公主殿下所拥有的情感。
一时之间恩莱科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
不过在他的灵魂深处却有另外一个性格恶劣的家伙静静得等待着看好戏。
事实上莫斯特对于眼前这一切很感兴趣,人类的情感一直是他最感兴趣的研究项目,而眼前这一对显然是最为合适的标本。
它可不希望契约人的儒弱和愚蠢令这绝妙的演出彻底泡汤。
不过恢复了所有力量的它拥有了无穷的手段,再也用不着象以前那样直接控制恩莱科的身体。
将它所知最优雅的一套礼仪悄悄地灌输到恩莱科的潜意识之中,这个邪恶的魔物躲在一边兴致勃勃地观赏着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