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呆笑了一声，说：“我哪是什么密探呀？我真是来支教的。 再说，要撵我也得寻个正当的根由吧。”
栗家珍说：“寻一个撵你的根由并不难，只要揪住你与哪个女人的丑事，你就得听由他们摆布了。”
我一惊，栗家珍的话直通通地戳到了我的心窝里。自己与银花的丑事，不就是一个很正当的根由吗？这时，我立马想到了姚祖英的几番警告，也想到了这两天自己与银花的几次缠绵。我内心不由一紧，就暗暗骂自己：邹晓明呀，你真混蛋，都把姚祖英的警告当成了耳边风了！
栗家珍见我不出声了，就在前边收住脚步，扭回头来瞅我。我只得捏捏鼻子朝她干干地笑一下。栗家珍微微一笑，又在前面迈开了步子。
栗家珍说：“后来，大伙听说你与姚祖英吵了一架，还为十几个学生娃缴了学费，拿糖给学生娃吃，并不嫌弃他们，这就改变了大伙对你的一些看法。再后来，大伙见你真的给学校接上了自来水，当天还烧热水给全校的学生娃洗了头，并从上面捞来一笔大钱修缮学校，这才相信你果真是省里派进山来的支教干部，自然就把你当成贵人啦。大伙见你长得白净，穿得清爽，裤兜里有钱，人又挺大方，都说你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哩。怎么？你不相信啊？”
被栗家珍这么一说，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说：“我人在学校里，除了老师与学生外就没有接触过其他人，几个山寨不可能了解我那么多吧？”
栗家珍说：“你傻咧，其实学校里的老师与学生娃全是各自山寨的耳目呀。就拿我们双坎寨来说吧，每天下午，我们的袁老寨首都会守在寨团坎脚下的大路口，放学的学生娃就会争先恐后向他报告学校和你的一些情况。包括你今天穿着什么衣服，说了哪些话，做了什么事。甚至你放了一个响屁，他们都会当作是稀奇事转告给寨首的。”
我说：“娘天啊，那我天天都得承受你们的监视了？”
栗家珍说：“那当然，谁叫你是个特殊人呀。不瞒你，我这个当老师的也经常向袁老寨首汇报你的情况，不敢虚瞒。你可能晓得，我能到学校里教书，就得仰仗袁老寨首的信任与支持。
“其他几个山寨也都是一样的，单春艳自然要听她寨首阿爹的；巴红梅的公爹同样是寨首，她每天的汇报也肯定是少不了的；栗兰花才到学校半年多，是栗寨首见她可怜，自己的侄女都没推荐而推荐了她，她当然要感恩图报了，你这个大干部的情况她必然会详细地转告给栗寨首；
“至于银花，她阿伯是寨首，从小她阿伯就对她格外偏爱，才把她推荐到学校里。尽管银花没机会回山寨去，但她肯定会传递一些消息回去的。再就是，她跟你走得那么近，自然就……就更加了解你一些。”
我笑了，说：“我一个普通的支教干部，真没什么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