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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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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囊兜里抽出一把长长的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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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太阳已西偏,整个隘坳口全被古树遮蔽,幽静而森然。前边一棵古槐树下有一间颓败坍塌的凉亭,早已杂草丛生。

        老吴朝破凉亭一指,说:“你猜猜看,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

        我想了又想,然后说出一个自认为蛮有把握的答案:“莫不是红军长征时路过这里?”

        从老吴快乐的表情我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老吴笑着说:“你猜得太不傍边了。告诉你吧,这里曾经是山里土匪关羊的地方。”

        “关羊?土匪也养有羊?”我不解。

        老吴说:“关羊是土匪干的营生,也就是杀人越货、绑票索财的勾当。这里名叫阴阳坳,不知有多少人将性命无辜地丢在这里啊。”

        恰巧,一股凉飕飕的秋风从隘坳口的那面吹过来,给我一个颤栗,心中就油然而生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我取出一瓶纯净水,扭开盖喝了几口。碰到老吴有些期盼的眼神,我就将纯净水递了过去。老吴也不客气,咕嘟咕嘟几口就把瓶里的水喝光了。

        老吴抹抹嘴巴,说:“这水瘪淡的,还比不得山里的泉水甜。难道拿这透亮的瓶瓶一装,水也能卖得钱?”

        我点点头,说:“是的。”

        老吴呵呵一乐,说:“你们城市人也真的是会找钱,喝的水要卖钱,连屙屎屙尿都收钱。屙尿收三毛,屙屎却收五毛。有一回我在锦山汽车站,只交了三毛钱却屙了一泡屎,两分钟不到,我就解决问题了。”

        见老吴这么说,我就咧开嘴乐了,只是口上不知该如何去回应老吴。我怕自己说得不好,会伤了老吴的自尊。倒是老吴天生一副直肠子,并没有什么顾忌,话匣子一旦打开了,就哇啦哇啦直往我耳朵里灌。

        老吴自称自己在周边乡镇跑过多年的江湖,贩过兽皮,卖过草药,他的能说会道便是那时侯练就的。

        老吴说,他在县中医院的门口摆过苗药摊子,曾被县卫生局查处过。当时一大帮子人围着老吴,不仅要没收他的东西,还要罚他的款。老吴被逼急了,就从囊兜里抽出一把长长的腰刀,并学着朵朵山里的苗话,一顿大喊大叫。倒也怪,他那么一喊叫,卫生局的一帮人就不敢动他了,眼睁睁地看着他收拾东西走人。

        那以后,老吴就学狡猾了,只要在外边遇上什么为难事,他就学朵朵山里的苗人,端出一副死蛮劲,别人也就让他几分。

        因为这锦山县的人全都晓得,朵朵山里的苗人不仅野蛮而且还不怕死,只要惹翻了他们,他们就敢抽刀砍人。

        老吴告诉我,说解放以前这条山道横穿朵朵山,是连接两省的要道。在七峰乡南边的乌江乡没有修通跨省的公路之前,很多商贾盐贩都途经这阴阳坳而出入两省。那时候,山里的土匪就特别多,他们十分嚣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不过,其中也有不少好一些的土匪,他们杀富济贫,也重江湖义气。在解放初期,解放军进山来剿匪,就有不少好一些的土匪被朵朵山几个山寨有意藏起来而躲过一劫,个别土匪还顺水行舟改名换姓留在了山寨里。

        由此,许多山外人就借这个缘由而侮辱山里的五个山寨,骂他们全是山匪,全是苗蛮子。

        其实,山寨人霸蛮是霸蛮,但大都憨厚诚恳,只要你尊重他们,他们就格外敬重你,会把你当成贵客来看待。

        老吴说:“小老弟,你初次进这朵朵山,难道就一点也不害怕吗?”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微微一笑,说:“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进山来是做正经事的,又不会与山里人去争什么利益。想必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吧。”

        老吴摆摆头,笑了起来。他说:“这很难讲呢,你一个寡男人,又是一个水灵水亮的伢崽,遭几回殃那是难免的。”

        我一惊,急忙说:“你,你可别吓我呀,难道这山里还有人关羊?”

        我盯着老吴的脸,发觉老吴竟是一脸的怪笑。

        老吴说:“关羊倒是没有了,只是这山里的风俗与别处不一样。”

        我说:“怎么不一样?”

        老吴说:“难道你没找人问过这朵朵山里的事?”

        我点点头,说:“是呀,我昨天才到锦山县,今天中午才到七峰乡,没有人给我说过这山里的事啊。”

        这时,我霍然想起秦德邦与杨校长的那些提醒,心里就不由地紧张起来。

        老吴说:“在我们锦山县,都有这么一些传言,说朵朵山里的苗人不仅无比野蛮,而且没有人性。说他们腰挎断头刀,饮生血吃生肉。并用竹筒子灌酒,一旦遇见山外人就泼尿驱赶,并想方设法给山外的男人种苗蛊。”

        我愕然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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