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车,兰子将徐建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村主任。村主任乐得像个小伢崽,蹦着走路,他真想把兰子背着回村。
几天后,村里来了几个肩扛三角架和标尺杆的年轻人,村主任亲自陪同测量,并嘱咐自己的婆娘多准备几个菜,要好好招待城里来的干部。
村主任抽空跑到兰子家里,非要兰子去陪客。兰子极力推辞,说,我不会喝酒,不去呢。
开工那天,举行的仪式很隆重。乡长主持,市交通局也来了领导。最后是村主任讲话,他重点介绍了村委一班人是如何千方百计、千辛万苦、千言万语争取修路的资金、为造福村民所作出努力的过程。
顺生当时就在下面骂娘,一拍屁股回家了。
“热闹看完哒?”兰子问。
“热闹呢,狗日的只晓得往自己脸上贴金!”顺生将村主任所讲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兰子。
兰子将妍妍换下的脏衣服丢在木盆里,听完顺生的话,反而训斥顺生:“这才是当干部的水平呢,你未必要他说是我找你徐建哥走后门的事?那不是害了你徐建哥?你脑壳里只怕是进哒水吧?”
顺生顿悟。
“姆妈,快搞饭呷,下午还要去挑土,村里给每个劳力派了十个工。”
“曼红驮着肚子也派了工?”兰子问。
“冇呢,这次只派男劳力。”
从供销社到村里最远的村民小组有十五、六里路,弯路拉直后不到十里,路面拓宽成五尺,两个人横着扁担相遇都不用侧身过了。另外还修了两座水泥桥,分别取名叫“致富桥”和“通达桥”
路面碎石刚铺完就停工了。修路的经费是直接拨到乡财政所的,所以被乡里砍去了一坨。村主任找到乡长,乡长说,乡里要通盘考虑,你要有全局观念呢。村主任不敢再说什么,回村的路上,他扯开喉咙跳起脚骂:我日他屋里的老娘,雁过都要拔毛呀,老子讨来的饭还要分给别人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