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哥,这些是我送给你结婚用的,莫嫌弃啊!”姜霞从布袋里掏出两条枕巾放进烤瓷脸盆里,一齐摆在两个热水瓶边。
盛祖读中学时见过校长办公室有个很旧的热水瓶,还是用篾条编织的外壳。他看到印着红“囍”的铁壳热水瓶,高兴得咧起嘴巴笑:“这哪么要得呢,多谢你啊!”说完,提起热水瓶就往后面新房里走。
姜霞又拿出从家里翻出来的崭新的湘绣被面,准备往脸盆里放,却被兰子阻止了:“霞霞,这被面你自己拿回去,铺盖是该女方陪嫁的。”
姜霞以为是当地的风俗,迟疑了一下,放回布袋里。
用剪刀绞开一瓶桔子罐头,姜霞说,这是给奶奶吃的。
莲娭毑只能喝一点点罐头里的糖水,吞不下桔子瓣,兰子留着桔子瓣让大家都尝尝鲜。
一斤鸡蛋糕被兰子拆开,送了半斤给玉梅婶子。
越是忙不赢,越觉得时间过得快。
静儿和小佘是提前一天到的。去年抱在手里的伢崽没带来,她肚子里又怀上了三、四个月的毛毛。
小佘一进屋就脚手不停地帮忙做事。磨完豆浆,再把缸里的水挑满,然后与兆明到大队部用柴油机碾米。稻谷肯定是小佘挑着,兆明理所当然地跟在后面甩空手。
姜霞也来帮忙,她与静儿很快成了好姐妹。
这天一大早,禾场靠阶级一线用砖头架起了十几口铁锅。帮忙借桌子板凳的、借碗筷和烧火煮饭的人都到齐了,很是热闹。
姜霞进到灶屋,静儿递给她的一碗煮好的绿豆皮,她用筷子几下几下扒到了肚子里。兆明和兰子要招呼客人,盛祖要去接亲,静儿把一小碗豆腐脑加热了,要喂躺在床上不清不楚的莲娭毑,姜霞带着顺生贴对联、喜字,布置新房。
静儿喂完莲娭毑一小碗豆腐脑,等她取来毛巾准备给再莲娭毑擦抹手脸时,发现莲娭毑双眼翻起了白珠子,掉了门牙的嘴巴张开好大,吓得静儿抽了一口冷气,倒退出门,大喊:“姆妈你快来!”
等一帮人挤进屋时,莲娭毑没有了出气,脉搏也不跳了,手脚渐渐发凉。
新娘快要进屋了,这哪么办?兰子一时六神无主。
玉梅婶子说:哪么办?红白喜事一起办!
顺生喊来大伯兆新,他也和兆明一样,拿不定主意,像只无头苍蝇,香秀站在堂屋里,莲娭毑的睡房门坎他都没踏进。
静儿在哭,被玉梅婶子制止了:还冇到哭的时候呢!
鞭炮响过,新娘子进屋。婚礼举行完后,新娘子刘望珍脱掉红棉袄,换上了白孝衣,贴着“囍”字的堂屋搭成了灵堂。
玉梅婶子对静儿说:“作孙女的要准备祭帐呢!”
扯截布头都要布票,这一时到哪里去弄祭帐啊?静儿急得直哭。
姜霞见状,跑回学校拿来了那床湘绣被面。
兰子没有时间哭,她硬撑了三天三夜张罗着把莲娭毑送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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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忍辱负重步入了中年,时事的变迁又将给她带来怎样的困惑与痛苦?她的人生会是怎样的结局?敬请阅读下部《香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