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的第二天,生产队里开始收割稻谷了,这是一个让所有人兴奋不已的时刻。稻谷被挑进禾场等于有米进了缸,吃饭是天大的事。男劳力负责打谷,女劳力负责割禾,老人们牵着刚会走路的、抱着还不会说话的,远远近近地站在田坎边、小路上看着,尽情地闻着飘荡在空气中的稻香。
兰子挥舞着镰刀,优美的动作让面前弯弯的稻子瞬间伏倒,变成她身后排列有序的禾把。同样多的行数,只有她割得最快,在田里呈“凸”字形,特别显眼。
冬娭毑提着一双小脚杵到莲娭毑旁边:“莲娭毑,你屋里满媳妇随便做么哩事都是把好手呢!”
莲娭毑抱着顺生变换了一下姿式,让头上的草帽遮挡住照在他脸上的光线。她听见冬娭毑说这话,有点不大高兴,她礼貌地冲冬娭毑笑笑,心里说:你才晓得呀,全大队还能找出第二个这样的好媳妇么?
今天割的是队里最大的一丘田,一个多时辰,兰子就割到了尽头,“甩”出其他人一两丈远。
兰子直起腰,她边擦着脸上的汗水,边向莲娭毑走去。
背对着那块正在收割的稻田,兰子坐在田埂边给顺生喂奶。继茂挑着满满的一担稻谷走过来,兰子抱起顺生,一只脚站在田里,给他让出路来。
阳光下,那清晰的影子在踩满脚印的泥田里移动,映入兰子眼帘的是继茂的背脊和被汗水浸透、残破的短衫。
吃上了饱饭,让所有人欢呼雀跃,可兆明却越来越烦躁不安。他早已听到有关兰子和继茂之间的风言风语,他开始不相信,也是不敢相信。他想肯定是有人嫉妒他,闲着无事编些故事磨牙喷口水。
这天下午,大伙中途歇息时,兆明凑到二喜身边。
“二喜哥,搞根烟抽哈!”兆明伸出手。
二喜朝兆明翻了翻白眼,极不情愿地从裤兜里掏出半包皱巴巴的“丰收”牌香烟,抠出一支递给他:“你也和你婆娘一样喜欢呷别人的呀?我这烟是呷得进,吐得出,可有的东西是呷哒要胀肚子的!”
兆明胀红着脸,心里在骂娘。他转背将那支还没点燃的纸烟用脚踩进泥巴里。
兆明窝了一肚子火,心像被无数只山蚂蚁嚼噬着。特别是在寂静的夜里,各种各样想象的场面让他无法忍受,不满与难受一齐袭扰、折磨着他的身心。当然,这根源都来自于自己的婆娘兰子。
吃了三天的饱饭,男人体内那点邪欲就开始疯撩狂长,甚至比填饱肚子更迫切、更强烈。
山上该落的树叶都已落尽,显得萧条清冷,可兆明却是一身躁热,春情勃发。躺在床上的他翻来覆去,不知不觉,那胯下之物如立春后破土的楠竹笋,仿佛有种刺破青天的冲动与霸气。
一阵凄厉的猫叫声从窗外传来,兆明知道这些猫们正在干那事。畜生都需要呢,何况人?
盛祖已睡得像坨揉熟的糯米巴巴,兆明轻轻掀开搭在肚子上的被角,蹑手蹑脚爬起来。他趿着布鞋刚走出两步,又犹豫了。想到兰子对他冷淡的眼神,他忐忑不安,甚至胆怯。
黑,给他壮了胆,猫们的嘶叫更是刺激了他。兆明麻着胆子是朝兰子的床头摸去。在摸到兰子的床边之前,兆明迅速退掉了那条缚束他的短裤衩。
迷迷糊糊中,兰子轻轻地扭动身子,并伴有喉咙里低微的吟哦,她似乎是用这种扭动的方式来接纳着无限的欢愉与快感。又在做梦?肯定是!兰子潜意识中不希望自己醒来。她好多次在梦里感受到这种彻入骨髓的酣畅,但每次总看不清让她酣畅的那个男人的脸。
当那只哆嗦的手在做进一步深入探寻时,兰子完全醒了。兆明因兴奋而抑制不住的、粗鲁的喘息声让兰子有了强烈的反应,这反应是一种极度厌恶的爆发,她用手狠狠地抽打过去。由于用力过猛,她在自己的大腿上留下了两条紫红的指痕。
“你搞么哩呀?!”兰子压低嗓子,愠怒地质问。
“……”兆明缩回手,他被兰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一下子蒙了。
兰子感觉兆明那东西还顶在自己大腿上,顺势猛推了他一把:“睡到自己床上去,莫把细伢崽吵醒了!”兰子的语气稍微缓和些,但拒绝的成份更加明显。
兆明的脸由白变红,由红变紫。幸亏屋里漆黑,要不然他会钻进地缝里去,或是一头撞墙去碰死!
熊熊燃烧的炭火被一盆冰凌渣子的冷水泼熄,连一缕烟都没冒出来。
悻悻地摸回自己床上的兆明暗暗咬牙切齿地骂娘,他用最恶毒的语言骂。他想用这样方式来抵消刚才受到的羞辱。
破土的楠竹笋被一只牛脚板瞬间踩得稀里哗啦。兆明的身体遭受冲动的煎熬,心里愈来愈灰暗、愈来愈惨痛。
顺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