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兰子,你莫哭哒,前天早晨我也是哧慌哒神,这两天我后悔死哒。我回去跟姆妈说冇得那么回事,我要找出那烂舌头的,要他脱不了皮!”兆明把兰子扶起来,兰子用手拍拍屁股上的灰,止住了抽泣。
兰子似乎感到一丝安慰。她捡起竹篮,再没甩开兆明牵她的手。
兰子想:被日本兵糟蹋的这码子事靠自己的嘴巴是说不清楚的,假若像兆明说的那样追究下去,事情只会是越描越黑,好比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兆明,这个事你也莫去找人问哒,只要你相信,我就心满意足。”兰子用力回握了一下兆明的手。
“那我跟姆妈说清楚。”
“也莫说哒!”
兰子本想急着回来将那块沾着初夜血迹的帕子交给婆婆的,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也没有任何意义。她无须向任何人证明和解释什么,绣着兰草花的绸帕,证实自己是贞洁的!
兰子像任何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客客气气、有分有寸地对待王家和四邻的上上下下。虽然婆婆对她仍然不冷不热,但兰子的手脚勤快,她的孝顺和一张好看的笑脸赢得了王家的接纳及四邻的肯定与好评。
“榜爹,自从兰子进了屋,兆明也不往外面跑哒。”兰子收拾完灶屋与兆明回房后,莲娭毑对老头子说。
榜爹握着长烟杆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说:“我看兰子人不错,起码捆住了兆明那双野狗脚!”
“唉,要是冇出那事就好哒。”莲娭毑话里有些可惜。
“你喜欢听些见风就是雨、打屁不挨腿的鬼事,那事你亲眼看见哒?再说,只要他们在一起过得好,你就莫在中间打岔!”榜爹在火塘边青砖上磕掉烟窝灰,对老婆子说。他看不惯她对兰子不冷不热的脸色。
“还要你这死鬼来教训我啊?!”莲娭毑一句话顶得榜爹不吭声。
每天,兰子忙进忙出,家务事轮不上婆婆插手。兆明不是跟着榜爹在地里帮忙干活,就是围在兰子身边打团转。莲娭毑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她觉得兰子无论哪方面都比香秀强,心里渐渐接受了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