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动身子掉到地上去。
接生婆大声吆喝着要桃子吸气、出气、用劲。桃子双手抵住床梁,渗出汗珠的脸由紫红变成了惨白……
桃子的婆婆急得撑着手杖一跛一摇地在房里走动,不时用头钗拨亮搁在高凳上的油灯。
桃子的叫喊声渐渐无力和嘶哑。兰子心里阵阵发凉,汗珠子不断流到眼睛里、嘴里。她甩甩头,双手紧紧地搂着桃子,不敢用手去擦。
在桃子猛的一声惨叫之后,兰子感到一股血腥味从鼻孔里直冲脑门。
接生婆粗着嗓子说:“好,好,生下来哒!”
兰子看到接生婆用一把剪刀剪断血球样毛毛的脐带,倒提着毛毛的双脚,在她屁股上“叭叭”打了两巴掌。
毛毛“哇”的一声大哭。
洗抹干净、包好,接生婆将毛毛托送到桃子的身边。
桃子轻松地面带幸福的微笑看着毛毛。此时的兰子却全身虚脱,瘫软在床的另一角。
直到这个时候,桃子的婆婆才意识到兰子还是个未出嫁的黄花闺女,按理是不应该让她来帮忙做这个事的。对兰子,她既感激又内疚。
四邻都过来道喜。这年头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桃子的公公将一张红纸丢进鼎锅,再煮上一鼎锅鸡蛋。
众口齐说:好呢,一崽一女好福气呢!
兰子忙得脱不开身,一时又没有人往平塘村给爹妈报喜。兰子想,等外甥女快满月前再抽空回趟平塘村,让爹妈他们过来喝满月酒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