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狗叫。司马皋、司马庆兄弟二人披麻戴孝,打着赤脚,一遍遍地朝吊唁的亲友下跪。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们,纷纷在灵前三鞠躬,然后一应如仪地离开灵棚,表情沉痛肃穆。司马占方一生病魔缠身,政治上失魂落魄,没有料想到,死后却极尽哀荣。
离开司马皋家,各个车辆的司机就放开了欢快的乐曲。到了一个村边的养猪场处,政府办公室秦明奇主任坐的车胎放了炮,他车上正好没有备胎,其他车辆的人尽量挤一挤,把人疏散回去了,只留下侯主任坐的车,拉上轮胎到附近的修理铺补胎。侯主任、秦主任、项明春和查志强,根本不像刚刚参加了追悼活动,笑逐颜开,趴在猪圈边上看那个七八百公斤大的公猪正在吃碗豆,认真评价这个公猪良好的待遇。侯主任说:“这家伙比人都强,你看,吃的是好食,住的是单间。”秦主任说:“干的工作也不赖哩。”大家会意,爆发出一阵开心的笑声。项明春忽然想起了记不得何人的一首诗:
“亲戚或余悲,
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
托体同山阿。”
这首诗很有哲理。死者与生者,亲戚与路人,灵堂与欢场,如同阴阳相隔,心不一样,场不一样,行不一样,果不一样。